“你居然真的跟一个女人?!”栗秦气得眼睑浑浊上翻,就快要背过气似的。
“我和你不一样,说谎对你而言太容易了。但这次,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留下最后的一句,栗玦强行拉着意识抽离的王语非扬长而去。
红漆金边的大门重重合上,阻隔了那个屋里即将爆发的兵荒马乱。
王语非眉心突突地跳得厉害,迟到的屈辱感在尘埃落定的这一瞬将她淹没。
“不走么?”皎皎的月色,愈发衬得栗玦面无血色。
但王语非却一点不觉得她有什么可怜的,她爱自虐是她的事,但她得有多么狠心,才能做出这样肆意侮辱别人的事。
“你为什么亲我?”王语非眉头拧得死紧。
别不把女人强吻女人当作职场性骚扰。
谁知栗玦这个加害者气焰更盛,她跨前一步,拽住王语非的衣领,将她的头颈拉低下来。
大约是附在她耳畔的位置,她听见栗玦冷冷地说:“这是你欠我的。”
王语非:“???”
一个人做了侵犯另一个人的事,还可以这样理直气壮的吗??
王语非气恼地扳过栗玦的肩膀,却一眼撞进对方眼眶中欲跌未跌的泪光,在月色下盈盈轻晃。
“栗玦,搞什么啊你?不要以为谁哭了谁就占理了!”
被王语非这样扯着嗓子一吼,栗玦原本强忍着的泪意迅速洇开,有泪如倾,濡湿了她的脸庞。
所有的对与错如同海岸线上并不牢靠的沙土堆,被这一顿又急又凶的眼泪全给冲散了。
这还让王语非如何“教训”她,只能卸去握住她肩膀的力道,但栗玦仍是保持狠狠拽着她衣领的动作。
“是啊太久远了……但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或许吧十三年前你还只是个孩子”
栗玦哽噎的声音断断续续,一寸一寸,融进鸣啸的寒风。
十三年前?
王语非那时都十二岁了,大脑发育得七七八八,怎么可能对重大事件酣然遗忘?
等等!!
重大事件
难道?!
难道栗玦就是那个倒在麦田里浑身是血的女人?!
记忆一阵抽痛,将王语非拉回那个十二岁的炎炎之夏——
彼时,她还在老家的村庄里生活。
与三哥一道,各推着一架装满秸秆的瓦皮手推车,预备送去村里的设备点粉碎,好用做家里这些牲口的饲料。
滚烫的太阳爬上土丘,让每个走在路上的人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