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是个服软博同情的契机,但如果栗秦真的那么做了,两姐妹反倒会怀疑在她们面前的人根本不是那个意欲掌控全局的栗秦。
他伪善地笑起来,枯树皮一般的面容被那虚情假意的笑纹分割,显得斑驳可怖:“小玦、小瑶,我知道我在你们心中,不是一个好父亲……可我现在一心只想,在我死后,能有人来好好照顾你们这样我才能,放心地走”
短短几句话,栗秦喉头颤动着,说得气喘吁吁。
仿佛这个家里往日的恩怨,因为他身患重疾,都可以轻易地一笔勾销。
“这样的废话显然不符合你讲求效率的性格。”栗玦表情未变,从头至尾都是冷冷的样子。
“那我就直说了”栗秦愈发艰难地掀着嘴皮,冲着沈律师道,“阿荣啊……帮我列一条,小玦和小瑶她们谁先能找到结婚对象我的,我的所有私人财产就归属她”
沈律师低下头去,兢兢业业地做着记录。
然而,栗玦和栗瑶不约而同沉下了脸色。
见鬼的为了她们的未来着想,倘若真是如此,为何不将钱做个平均分配,抑或分给那个独身没有伴侣照拂的人?
这太讽刺了!
说到底,栗秦不过是想满足自己变态的控制欲罢了。
如果能看到她们姐妹俩为了追逐这笔钱而发疯似的找男人委身,他届时一定会兴奋得战栗。
女人本就应当是男人的附属品,生这么聪明的两个女儿有什么用,到头来只会自作聪明忤逆他!
她们根本就不明白,人类社会的衍化之中男人做出了多大贡献,而女人只需要收起心来干好自己传宗接代的本分即可。
她们僭越了,因而他也将不顾一切地履行一个父亲“管教”女儿的权力。
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栗玦却极是轻蔑地笑了:“栗秦,你要结婚对象是么?我现在就有,只不过我认为你背信弃义惯了,你说的话根本不足取信。”
栗秦目光浑浊地望向她,从嗓子眼里挤出怪异的咯咯声:“呵呵呵,阿荣,你告诉小玦这些都是具有法律效应的”
“当然,大小姐你可以尽管放心。”
“可我找的对象是个女人,又当如何?”
栗玦这句话如同扔进海底的一颗重磅炸弹,刹那间浮出三脸震惊来。
“你在说笑么?”栗秦少了方才玩弄股掌的闲致,本就被病魔侵蚀得叫人不敢直视的脸色又阴下来几分。
仰起脖颈,灌了一口烈酒,栗玦一心只想令栗秦难堪,再难堪一些更好。
“我已经尽力满足你的心愿了,只是刚巧——那个可以代替你照顾我的人是个女人。”她笑靥稍展,在这个苍白的笑里却仅有嘲弄和悲凉层层漾开。
栗秦举起手指颤巍巍地对准她:“孽障!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故意气我!”
栗玦不甚在意地耸耸肩:“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应该更故意地将她叫来,让你亲眼看看两个女人是如何恩爱的。”
“你敢!!!”
栗小小瑶:后续的事情,不用我说,你应该也能衔接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