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滑头的言下之意是要她拿出证据,真刀真枪的证据。
栗玦不紧不慢地坐下来:“其实我有想过,这口蛋糕,你一个人是吃不下来的。与你勾结的人是栗瑶吧?”
“栗总,我没做过。”
“我更是想过,你身居要职,收入不菲,何必陪着栗瑶铤而走险?你们携手贪污的最小一笔款项只有八百多元。说是为了情义,我可不信。”
“栗总,我没做过。”
“但你真的缺钱到这个份上了么?连苍蝇腿肉都不放过。我最后一想,你总有你的理由,譬如你那个不成事的儿子?”
这是奔着破防而去的一次出击。
张海波没能继续嘴硬下去,仿佛被撕去了伤口上结的一层痂,痛彻的目光不可置信地扫过面前这个向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栗大小姐。
他脸色倏地苍白下来,很难再保持见招拆招的沉着。
“抱歉,我已经对你的家庭状况做过深入调查。”话是这么开口的,不过栗玦的语气却并不抱歉,“令郎可真是个大漏勺,但也难怪了,你纵容他一错再错。吸毒是无底洞,只能加速一个人的灭亡。”
“你、你……这是何意?”张海波不由得哆嗦起嘴唇。
“张副总,关于这件事,你是不是也想我拿出证据一锤定音?”栗玦游刃有余地笑,“我可以直白地告诉你,我手里没有证据,但那又何妨,只要存在疑点,我报警,自有警察深挖。”
“他还是个孩子……”
“一个孩子已经有多少年的吸毒史了?”
“但,但这不是那么容易戒掉的呀!”
“算了,我不想与你争论这些。栗瑶拿令郎吸毒的事诱你挪用公款,我懒得做这些虚伪的粉饰。你若不能将你在天秦犯下的恶行一五一十和盘托出,我可以保证你的孩子很快就会进局里喝茶。”
“你要挟我!”
“这样更快。”
一桩让人颜面无光、口袋空空的丑事,如不加以利用,也太对不住它的存在了。
这样的想法,栗瑶有,故而给张海波接连不断的甜枣,与他联合挖空天秦的资产;栗玦也有,故而给张海波一记响当当的耳光,要不要保儿子端看他一句话。
那话怎么说来着?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可惜对当下的张海波而言,两边都是悬崖峭壁,选哪一边都是万劫不复。
漫长的一声叹息……
张海波撑着额头,仿佛一下老了许多,他转身踅步至办公桌前,抽屉里有一部旧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