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就会跟裴家一样的下场。
‘青锋’是裴氏先祖留给裴氏的护族暗卫,更是裴氏立世三百多年的根本,如若被灭,裴氏便成了捧着元宝在大街上独行的孩子。
身处乱世何以自保?
裴氏阖族震惊,族老们大发雷霆,祸是长房闯的,自然要长房自己解决。
为了挽回局面,保住长房在裴氏宗族的地位,崔老夫人亲上西宁王府谈了条件。
回府之后,立马送了两个侍妾到北齐服侍裴廉。
不到两年时间,裴廉便因身体之故辞了宰相之位。回到祖宅后,没多久就病逝。
孟皇后道:“虽然崔老夫人亲手废了裴廉,向西宁王府递了投名状。
但以当时西北的局势,我们与裴氏合作,就能兵不血刃的接管西北各府州县衙,实是合则两利的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建元帝感慨道:“我思虑再三,还是放了裴氏一马。”
至那以后,裴氏族卫的数量,也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不能超过两千人。
否则,便以谋逆论处。
“崔老夫人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审时度势,能屈能伸,很有大局观。”
建元帝凝了会神,又道:“裴氏枝繁叶茂,底蕴深厚,既然不能把这棵大树连根拔起,那我们就多花点心思与时间,把这棵大树伸展出来的枝叶,好好的修剪一番。”
孟皇后闻言,目中闪过一丝狡黠:“若能剪成……师兄想要的样子,固然是好,若不能……”
“那就多浇水,让这棵大树自己溺死。”建元帝淡然道。
孟皇后摇头:“这方法虽不错,但很容易被崔老夫人看穿。十一年前她就清楚,敢动我们的孩子,会是个什么下场。”
建元帝爱极了她的这份狡黠与智慧。
搂过她笑道:“天寿接连遇刺,都与裴烨有关。我们却未动裴烨分毫,崔老夫人心里肯定也清楚,知道我不止在捧杀他儿子,更是在捧杀他们整个裴家。”
“就算清楚又如何?”建元帝冷哼道。散漫的神色中又略带了几分好奇,“我很期待,为了裴家,她能做到哪一步?”
儿子是她怀胎十月生的,与丈夫可不同。
连与自己生儿育女的枕边人,说舍弃就舍弃,这样的老太太,实在令人不敢小觑。
他问孟皇后:“你说,她会不会再一次……弃卒保车?”
孟皇后捅了下他手臂,嗔道:“师兄,收起你那一脸的好奇,各大门阀盘根错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还是小心些为好。
就拿我婶娘为例,身为承恩侯夫人,享朝廷一品夫人的荣光!不照样为了裴烨这个娘家侄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孟家于不义吗?”
“放心吧!我有的是耐心。”建元帝松开她,甩袖,胸有成竹地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给门阀任何借口,让他们有机会联合起来对抗皇权。”
“那就好。我婶娘,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她心里很清楚,凡事只要涉及到孟家,你不但不会追责,还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说到这,孟皇后看着建元帝,脸上带了些许的郑重与涩然,“身为天子,若你太过重情重义,便会处处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