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吴宝林被迎了进来。
她低着头,看起来十分温顺乖巧,一如她当初在王府悄悄把怀孕的事情告诉谢润,求谢润帮忙。
谢润脸上挂着浅淡的笑,看起来柔和清丽,虽较以前添了几分华丽,却不改往日轻柔。
吴宝林带着贴身宫女上前,缓缓行了一礼:“妾身见过昭德妃娘娘。”
谢润:“免礼了。你先坐下吧,好歹是有身孕的人。”
吴宝林低着头,轻声道:“谢娘娘关切,只妾身今日是来登门道歉的,没脸在娘娘这当客。”
“妾身和叶宝林闹矛盾,气的失了理智,不小心砸了娘娘的头面,如今被皇上处罚,特来向娘娘道歉。”
“只盼娘娘能原谅妾身的过错,妾身任打任罚。”
谢润看着吴宝林,眼里倒有几分惊讶。
“经这一遭,吴宝林的性子倒是沉稳许多。”
以前的吴宝林,自恃有些小聪明,骨子里总是有些说不清的傲气。
傲气让她不甘愿认输,小聪明让她总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接连一次两次遇挫,倒是磨平了她的傲气,也让她脚踏实地了许多。
吴宝林苦笑道:“谢娘娘夸赞。”
说着,她又从袖口掏出一个大荷包,看起来囊囊鼓鼓的,似装了不少东西。
“皇上还下令让妾身赔偿娘娘的头面损失。妾身自入宫后所有的赏赐月例都在这了,妾身知道这些银钱不够赔,只盼着娘娘宽恕些时日,等妾身凑够了再还给娘娘。”
谢润一个眼神扫过去,淡桃上前把荷包接了过来。
钱谢润不会说不说,毕竟她的头面也确实受损了。
且这是皇帝下的处罚,就算她不缺这点,也该尊重皇帝的意思。
谢润:“倒是不急于一时。”
吴宝林眼眸含泪,“多谢娘娘宽恕。”
见她挺着微隆的小腹,人却满身低落之气,谢润没忍住多说了两句:“你如今是双身子,合该安心养胎才是。这宫里的事情,哪一件都比不得你腹中胎儿重要。”
她语重心长道:“好好把孩子生下来,该你的皇上自然不会亏待你。”
孩子还在,吴宝林就有一张保命符。
孩子要是出了点什么事,那吴宝林的下场势必不会好。
谢润提起安侍妾的事情:“王府里曾经有个侍妾,伺候了皇上一回就有了身孕,人人都道她运气好。”
“可她立不住,好容易怀到八个多月,却自己把自己吓的早产了,还给肚子里的皇子留下一身胎惊,惹得皇上生怒,后来没养好孩子,下场凄惨……”
当初的安侍妾被吓破了胆。
皇帝厌恶她,将她禁足在偏僻阁子里不理会。
她自己产后受挫,几次惊吓,把自己活生生吓病了,没过几日人就没了。
当时王府里乱糟糟的,没谁管她,直接一副薄棺了事。
说起来,她好歹给皇帝生了一儿一女,身后事却还比不上万琳琅。
某些方面来说,皇帝确实凉薄。
吴宝林听到安侍妾的事情,面色有些发白,隐隐有些被吓到的意思。
她舌尖蔓延一股苦涩:“妾身隐约听过,那安侍妾似乎是二公主的生母?”
二公主是个傻子,满后宫都觉得是个忌讳,不敢怎么提起。
再加上皇后对她那孩子护的紧,只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才带出去一两回,大家对她也不太了解。
谢润没接吴宝林的话,只拿着帕子佯装遮嘴,低垂眼眸:“倒也不是本宫要吓你,只你好好养胎,自己把日子过好了,于你和腹中胎儿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