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打得太大力了?”慕子璨放下手上的木棍,焦急地扶起哥哥。
“放心!有我这种老手出马医治,不会出错的。衣服在哪?”任御翔拍胸脯保证。
“在这里。”慕子璨从床下拿出事先藏好的红衫,嘴里却忍不往喃喃叨念著:“他醒来后绝对会气疯的。”
“你理他!你都有大气度成全他们了,他难道没种挨我们一棍?这么难看的衣服,你打哪弄来的?”任御翔嫌恶地看著手上的衣衫——要他穿这种衣服,还不如穿树叶还好看一点。
“我娘缝的。”慕子璨惭愧地说道。
“当我没说。”
原来他可怜的徒儿有这么悲惨的童年。难怪子瑄的缝工比谁都好!
“谁帮他抹胭脂?”任御翔伤脑筋地看著那些塞在衣带间的瓶瓶罐罐。
“我来!”慕子璨挑出一罐最鲜红的胭脂——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谁让“大哥”瞒了他这么久的真相!
她要成亲了…
嫁给一个她视他为兄弟的人。
秋芸芸脸色发白地听著娘诉说著洞房时会经历的事。
“娘,我知道了。你先前教我接生时,就已经概略说过一回了。”她心浮气躁地说道,什么话也听不入耳——
那些亲密的事,要她如何与子璨……
“我瞧你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怕你忘记啊!”秋大娘替她簪正了鬓边的珠花,笑得极为神秘。
“你不是说不管他做什么,我只要负责红著脸,必要时叫一两声就没事了?”秋芸芸焦燥地说了一声,不安地咬著指甲。
“我是这样说没错啦!不过娘怕你叫得太大声,我在隔壁听到会不好意思!”秋大娘暖昧地朝女儿眨眨眼。
秋芸芸不解地回望著她,依然愁眉苦脸得不像个新嫁娘。
“乖女儿,娘保证你待会就会眉飞色舞了!”秋大娘呵呵笑了两声,拿起红布中说道:
“来,娘为你盖上红帕,愿你嫁到夫家光耀门楣、一生如意。”
秋芸芸捉紧裙摆,红色布中挡住了她眼前的景物,加重了她的不安——不行!这让她喘不过气。
一听见娘合上房门的声音,她骤然站起身,用力扯下红帕——子璨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在这里?!”她惊骇地倒退了两步,心虚地低垂著视线。“不是该由媒人带著我…:”她局促不安地盯著慕子璨崭新的红袍下摆。
“两家这么近,还需要这些繁文褥节吗?”
他有趣地发现自己愈是冷静,她就愈焦虑难安——她和大哥还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傻子。
“让我准备一下!”秋芸芸捉起红帕往头上一盖,再度坐回床榻之上。
“你在发抖。”他看著她颤动的肩耪如此说道。
“我第一次嫁人。”她知道自己绝不能让子璨在众宾客之前丢脸,所以她勇敢挺直背脊说道:
“你可以扶我出去了——我准备好了。”
“骗人!只要新郎倌是我,你就永远不会准备好——你爱大哥,对吗?”慕子璨柔声说道。
秋芸芸一怔,马上用力摇头,不意却摇落了红盖头,露出一双红肿的泪眼。
“你不是当真想嫁给我。”慕子璨坐在她身边,掏出一条布中为她擦著泪水。
“我想嫁给你,所以我坐在这里!”她仰著头急迫地解释,眼泪却极快地湿了布巾。
“你坐在这里,心却不在我身上——或者我见过的世面不多,但我不是傻子。”慕子璨轻拍著她的手。
“你别这么说——你是个好人!,”
慕子璨唇角一勾,对著她的眼睛说道:“大哥走了。”
秋芸芸脸色惨白地站起身,只想往门口跑——直到她意识到慕子璨仍坐在床沿看著人,才硬生生打住了脚步。
她用力握紧拳头,强迫自己一步步走回到慕子璨身边。
“瞧——你在意他远胜过你在意我百十倍。”幸好他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否则嚎啕大哭的人便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