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明大师这辈子就收了两位弟子,一个是她,一个是广义师兄。
妙法寺住持本来是广义师兄,后来师兄四海游历去了,便把住持之位传给了他的弟子惠真,也就是现在的妙法寺住持。
苏韵见火势越来越大,方才从暗道离开,顺着暗道去了张显安的住处。
暗道入口与屋里只隔着一道墙,墙壁不知用了什么特殊手法制作而成,她能清楚听到屋里的声音,屋里之人却无法察觉到她。
苏韵也不急,等到住持禅房走水的消息传遍整个妙法寺,张显安生性多疑,定会去瞧瞧。
果不其然,没多久她便听到了张显安离开的声音。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时轻时重的呼吸声。
位置一直没变过,应当是在昏迷之中。
苏韵从袖中拿出一包药粉洒在帕子上,方才打开暗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她顺着呼吸声的方向,走进里间,远远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人,看身形是个男人。
她一直捏着手上的帕子,若对方有动作,准备随时动手,然而不等她靠近,床上的人开口了。
“几年没见,胆子变小了,竟让我等了这么久。”
苏韵脸色微变,不动声色将帕子塞回袖中,淡淡道:“何时发现的?”
“你化成灰我都认得。”床上的人坐了起来,正是本该离去的张显安。
张显安面无表情的看着苏韵,眼神冷漠又阴沉,加之他脸上丑陋的疤痕,有种地狱修罗的阴森。
苏韵寻了把椅子坐下,别有深意道:“三年没见,演技又精进了。”
张显安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也不知在想什么。
苏韵便任由他看,从始至终没有回看他一眼。
“看来夏国把你养的不错。”
“彼此彼此,清平把你照顾的也尚可。”
张显安脸色骤变,眼里隐隐有杀气在流动,“苏韵,别逞强了。你爱的家人把你当物品送人。你那么珍之重之的陆景,在你离开后转眼就与旁人恩爱有加。你选的皇帝,还不是亲手把你送去了夏国?”
话落,他死死盯着她的肚子,“当年你若选我,也不会落得个借子求生的境地。”
苏韵眼神微暗,“是吗?你可知明王曾有意纳我为侧妃?”
明王残暴好色,府中美妾无数,常有被打死送回家中的。
明王如果夺位成功,她是必定要入宫的,到时候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她见张显安并未惊讶,讽刺一笑,“看来你知道,张显安,说这么多,你跟陆景到底有什么区别?”
张显安满眼愤恨道:
“别拿我跟他比,明王就是个草包,他如果登基,还不是任由我攥在手心里,到时我当上首辅,你以为他敢轻待你?有我在身后扶持,到时你就是大燕的皇后,再生个儿子,将来整个大燕都握在我们手里。以你我之力,不出十年,定可荡平夏国,一统天下。”
苏韵惊讶的看着他,“所以在你的计划之中,我是什么?”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男人算什么东西,等你当上皇后,还不是想要什么样的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偏偏被陆景迷的神魂颠倒,为了他毁了我苦心经营的一切,我对你太失望了。”
张显安这辈子就没信过一个人,唯独苏韵,让他另眼相待,可她却背叛了自己。
她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