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喜欢吃就常来吃,阿姨好客,就盼着家里多些人来热闹。”妈妈当然不愿意在客人面前失礼,仍然面露笑意地回答。
“那说好了,以后每周末我送囡囡回来一次,就可以每周尝尝您的手艺了。”跟着安雪的家人叫她囡囡,然后故意说给雷从光听。是的,他不肯来,自然有人肯来,看他以后往这里跑的勤不勤。
“吃完赶快回家,哪那么多废话。”有他在这里,雷从光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向安雪的家人道明来意。眼看天已经黑了,这家伙还不走,难道想要留在这里过夜来搅局?
“嗯现在不开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走了就看不到雷从光向安雪父母表明来意的好戏了。
“谁跟你同路?难不成要拖他一起走,让他此行来的没明没份的?
“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是南湖县委书记啊你现在已经是省国土厅的副厅长了,工作单位和家庭住址都在怡景,跟南湖没关系了。”樊达将埋在面碗里的面露出来嘿嘿一笑,看你现在还不说等啥时候说……
“我说你做生意就做生意,把钱赚完了?文件昨天才下,你怎么今天就知道了?”这家伙……雷从光真是头疼不已。
“呃……雷书记,不雷厅长,开夜车不方便,一会儿我送您回南湖。”貌似这两个人之间有些火药味,安晨风几口吃完了面条后讨好地看着雷从光。他当然是护雷从光的,雷从光在做南湖县委书记的时候,可是给了他不少照顾的,比如在关键时候把关系转正,竞然让他也分得了一套公务员小区的房子。
“吃完了就去洗澡睡觉,哪那么多的话。”
很明显,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安晨风想拍马屁拍到了马腿子上。安雪妈妈又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快点“闪”到一边去。
没事赶人家走,就算不是领导、就算不是准女婿也不是这么个做法啊
“我刚吃完就让我睡?”陪着麻将了几局也不知道这家里的真正情况,安晨风摸着后脑勺,完全莫明其妙之中……
“哟快去睡……”说着,像拉孩子似的,安雪妈妈拉着安晨风往房间里带,然后默着一张脸压低声音:“没我同意不准出来”
“砰”的一声,把安晨风关在了房间里。
不是打不开房间门,而是今天家里的气氛实在是太过怪异,让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安晨风也还真被妈妈给唬住了,老实地坐在房间里摸着头……
平时妈妈是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的,若是爸爸打他,妈妈都是用自己身体去护他的,可是今天就平白无故吃了她两“巴掌”。
还有这个雷从光怎么跑他家来了?难道他除了跟自己认识以外,还认识家里其他人?
再就是这个樊达,总是一句一句跟雷从光对着来,又是居心何在?
我滴个天啦不仅引来了一个这么多金的少总,还引来这么大个领导。都是一个妈生的,她怎么就步步桃花、运气这么好,他怎么追个劳动局里打字的小丫头就这么难咧?
“达子,太晚了,要不……我给你到南湖宾馆开个房?”客厅里少了安晨风,立即就像腊月的冰道子一样冻了起来。妈妈清了清嗓子,这才冲着樊达开了口。
“呃……不用、不用,我这就回去,晚上车少,三小时不到就可以到家。叔叔、阿姨早点休息,我先走了。”很明显,安雪的父母已弄清了真实情况,他的作用已发挥完了,确实是该他离场的时候了。只是、今天没看到雷从光最后的表现,真有些遗憾的。
“等一下,这个拿着。”说着,爸爸从口袋里取出刚才赢的一大把钱递到樊达的手上。
“哎这是您赢的,哪有退回来的道理。这个您收着,还我就是寒碜我了。”这点小钱对樊达来说真不算事,可是这一来还真让樊达弄不明白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人家说酒品如人品,我不喝酒,就爱打打牌,所以我说牌品如人品。我是赌徒,所以信奉麻将桌上认人。刚才不是真跟你们打,不过是我想认认人而已。小伙子,你人品不错,叔欣赏你。不过这钱你一定得拿回去,不然以后别来我们家尝你阿姨的手艺了。”说着,安雪爸爸硬是把钱塞入他高档西服的口袋里。
“行
起身,向安雪挥了挥手,打开大门离开。
其实别说樊达没看出来,就是连安雪也没看出来,爸爸什么时候也有这样“高大”的形象呢?
经过妈妈的清场,现在小客厅里就剩下了真正关键的人物。只是樊达一走,客厅里更是安静了下来,似乎可以听到每个人心跳声。
安雪就一直低着头咬嘴唇,一刻也不敢去看爸爸和妈妈的表情,就好像小时候做错了事一样,低着头准备让妈妈“教育”她。
爸爸忍不住从胸口摸出烟来,也顾不得安雪的咽炎了,点燃吐出一个又一个的小烟圈。
妈妈跟安雪的神情有些相似,也是低着头不出声,只是、脸上不再是紧张,而是一片的淡然……
“咳、咳,其实今天我来……主要是……想跟两老谈谈我跟安雪的事情。我们、我们认识一年了,今天才来……确实晚了一点。我……”雷从光干咳了几声,然后第一次异常艰难地、结巴地开了口。
“我不同意。”几乎是同时的,爸爸和妈妈不约而同的说出口。然后一起抬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估计、这是他们结婚以来最为默契的一次,让他们双方都有些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