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在热烈的气氛里结束了,所里几个新人都是第一次来团建,更有些是第一次出国,看着日本的一切都觉得新鲜有趣。
钱恒自到了日本后,自然而然和吴君等其余几个合伙人在一起聊着今年的业务和对明年的计划,而成瑶之类的年轻律师和助理律师、实习生则聚在另一处侃大山。虽然不明说,但老板和下属之间,仍旧自然的泾渭分明。成瑶没忍住,在闲聊的空隙里偷偷瞄了好几眼钱恒,然而每一次都能恰如其分地和也同样在看她的钱恒撞上视线。
所有人都不知道,但她竟然和钱恒在谈恋爱,这种感觉真是隐秘又美好。
而当大家结束晚餐,向祗园弥荣会馆出发之时,吴君等一行合伙人自然而然作为老板越过了其余众人带队走在了前面,唯独钱恒故意放慢了步伐。
他缓缓的,掉队经过了成瑶身边。
“成瑶,之前那份财产分割协议改好了吗?”
望着眼前一本正经的钱恒,成瑶有点没反应过来:“哎?”
最近什么时候有让自己改过财产分割协议了?
钱恒倾过头,压低了声音:“待会进会馆之前,找个理由掉队,跟我一起进去。”
“恩?”
明明是说着私事,钱恒脸上却还是公事公办的一本正经,让一路经过的其余同事压根不会想象他并非在说公事。
“祗园弥荣会馆的表演厅里不分座位,有票直接进,有空位随便坐,你跟我一起进去,坐一起。”
“钱恒,都出来旅游了,你怎么还不放过成瑶还在跟进工作啊?”走在前面的吴君回头喊向钱恒,“快跟上来,放过你的小助理律师吧。”
钱恒扫了吴君一眼,又看了成瑶两下,抬高了声音,一本正经警告道:“今晚看完演出后回去加班给我就可以了。旅游归旅游,该做的工作也不能落下。”
“……”
成瑶目送着钱恒说完,又一副老板派头地走到了吴君身边。
钱恒的演技太娴熟,导致同事们都对成瑶惨遭飞来横祸表达了深切的同情。
尤其是包锐,很是安慰:“看到钱par对你下手也这么狠,我也就安心了,原来我不是一个人。”
“……”
成瑶真怕包锐知道真相的时候表演一个当场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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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恒倒是能脸上一派正经严肃,可他那低声的话语却像是在成瑶的心上洒下了一片火种,成瑶怀揣着小小的悸动和雀跃,又要小心翼翼不能泄露让人看出端倪,去祗园弥荣会馆的路上,她都只能忍着,心不在焉地听着同事们聊天。
而一如钱恒所说,祗园弥荣会馆的演出票并不是指定坐席,进入表演厅后就是自由落座,成瑶寻了个去厕所的借口,故意和谭颖他们岔开来,然而却不幸撞上了一个欧美旅游团,一下子被这群欧美人包围起来,就在成瑶着急地找着钱恒之际,有一只手从人群中伸过来,牢牢牵住了她的。
“终于把吴君他们给甩掉了。”钱恒轻声笑笑,俯身亲了亲成瑶的耳朵,“走吧。”
因为这个欧美团的掩护,两人混在人群里进入了表演厅,钱恒一路领着成瑶,演出此时已经开始了,厅内除了舞台灯光已经熄了,两人找了个周边都还空着的座位坐了下来。
不得不说,包锐说的是实话,除去一开始的歌舞伎表演外,茶道花道这类需要静下心来品鉴的艺术,确实并不适合在大舞台表演。
“其实包锐说的也不算错……”成瑶想起在酒店加班的包锐,颇有些同情。
“是没错。”钱恒低声凑近了成瑶的耳朵,“本来今晚并没有行程,准备让大家好好休息,但我想了想,特意安排了加上了这个。”
钱恒温热的气流就萦绕在成瑶的耳边,她只觉得耳朵都有些发烫:“为什么啊?”
“可以和你这样正大光明地牵手。”昏黄的光线下,看不清钱恒脸上的表情,但他声音里那种既想要大大方方表达又想要矜持的变扭感又出现了,他瞥了成瑶一眼,似乎想要努力克制,只是最终,还是没忍住般自暴自弃道,“我可不想特地为了你办的第二次团建,结果全程我连和你牵手的机会都没有。那我请全所来旅游的钱,不是白费了?还白白找了这么多大电灯泡?”
“哎?”
“b市那种临时的海滩嘉年华游乐场都觉得好。”钱恒垂下了视线,“特地带你出来见见世面,看看大阪的环球影城。”
钱恒撇开了眼神,盯着舞台上正表演狂言的演员看了一会儿,就当成瑶以为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准备投入看表演时,她才又一次听到了钱恒淡淡的声音——
“都特意避开了所里那些电灯泡,好不容易能和我独处,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做的事吗?”
钱恒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的矜持,然而即便想要伪装和克制,那里面浓浓的委屈和暗示意味,就差没在他自己脸上打上字幕了。
两人自牵手后,五指相扣,手就没有分开过。成瑶有些害羞,她下意识抓紧了钱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