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有的人出生在罗马,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和优越的教育资源。先天资源的便捷和穷乡僻壤的困苦,是不公平的分配制度和前几代人的努力共同造就的。
&esp;&esp;富人家的孩子眼见开阔,身边有权力资源傍身,往往拥有更大的选择空间,更广更高的思维认知,更容易变现的才能和价值。
&esp;&esp;世界无法改变,砥砺前行不一定能跨越阶级,实现资源飞升,但是可以过上好的生活。相比之下,命运待柳枝枝不薄。
&esp;&esp;未经他人苦,莫要劝人善。如此简单的道理,何况是她一个从事文字工作的人,理应比谁都明白文字的杀伤力和危害力有多大。
&esp;&esp;之前她大言不惭说钟嘉诚没有同理心,如今每个字都崩到自己头上。
&esp;&esp;这般反思过后,柳枝枝钱包滴血,下单那套购物车里快要积灰的德国进口刀具,等周末请舒笛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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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周末晚上七点,柳枝枝在小区门口等舒笛过来。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停到眼前,她吓得合不拢嘴。
&esp;&esp;大半个月没见,视线里女人瘦得抽条,单薄如纸,淡漠的素脸上,只有特意厚涂的大红唇最为夺目。
&esp;&esp;总觉得她哪里变了,眼底有团烈火燃烧殆尽后的苍茫和黑沉。
&esp;&esp;昨天立冬,舒笛allbck上身,穿一件黑色廓型大衣,里面紧身针织衫配黑色紧身牛仔裤,脚下一双亮面马丁靴,像棵垂败后任人移植的空心树。
&esp;&esp;任初冬冷风打过脸庞,她杏眼微垂,睫毛没有随风颤动,两片红唇冷魅而张扬,整个人看上去有种宿命已定的凄凉之美。
&esp;&esp;柳枝枝捉摸不透那种感觉。
&esp;&esp;“枝枝,好久不见。”
&esp;&esp;车灯下她笑着寒暄,柳枝枝却觉得她在垂死挣扎。
&esp;&esp;舒笛走过来牵住她,表现得相当热情,像是在拼命和什么东西叫嚣,在一切化为灰烬前,疯狂燃烧自己最后这层美丽皮囊。
&esp;&esp;冰冷的温度从掌心传来,只听舒笛抱歉道,“这边好冷啊!”
&esp;&esp;回应舒笛的是,柳枝枝带她快步进店。
&esp;&esp;两人窗边落座,舒笛说让她点。
&esp;&esp;这会儿柳枝枝才发现她剩余的两个耳轮骨钉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两颗粉豆豆,看起来钻心的疼。
&esp;&esp;抱着把会员卡透支的决心,她点了一堆特色菜。
&esp;&esp;“他在店里吗?”
&esp;&esp;柳枝枝到点餐处问小王,后者闪烁其词,就是不提正事。
&esp;&esp;紧接着舒笛拍拍她,细细打量这家面馆,“算了枝枝。”
&esp;&esp;饭菜上桌后,柳枝枝问,“怎么不和男朋友一起?”
&esp;&esp;“我没有男朋友。”舒笛看向窗外。
&esp;&esp;“那你多吃点!”
&esp;&esp;分手暴瘦成这样,柳枝枝怎么看怎么心疼,一个劲儿给她夹菜,说哪个哪个好吃。
&esp;&esp;“嗯,你也吃!”说这话时舒笛是笑着的,困顿的眼神终于有了那么点儿人气。
&esp;&esp;随后她说正事,“枝枝,我估计他就是躲着不见你。你出差这么久,他看不见又想,才会有那晚的事情。”
&esp;&esp;谈个恋爱谈出头脑风暴的架势,柳枝枝不太相信,“这样吗?但我觉得他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
&esp;&esp;“你想知道他在不在乎你?”
&esp;&esp;“嗯。”
&esp;&esp;“你把这个牛尾翻个面。”舒笛边说边捞起旁边的牙签盒。
&esp;&esp;柳枝枝照做,“麻辣牛尾有点肥,但其实”
&esp;&esp;怔松间,几根牙签哗哗哗滚落到牛尾盘底,她眼睛忽闪忽闪,盯着舒笛瘦长的指间动作。
&esp;&esp;意识到情况后,柳枝枝把牛尾归原位,跃跃欲试道,“这样能行吗?”
&esp;&esp;“嗯。”舒笛将牙签盒放回,擦擦嘴后戴上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