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探听到,林家姑母今日因何到的林家?”听完竹雨的描述,宋言汐只觉事情不简单。
竹雨道:“据说姑嫂二人说话时,屋内并无人伺候,只知林家姑奶奶出来时脸色极难看。
她一肚子火,又恰巧撞到逃回来的林三姑娘,当即便嚷嚷着要替远在南疆的兄长清理门户。”
竹枝撇撇嘴道:“这林家姑奶奶还真是会做戏,往常也没见她想起自家这个大哥来。
林家那几口子也是做戏的好手,真该把他们一大家子都送去戏班子,让他们好好唱”
想到什么,她忙问:“姑娘还记不记得,前年初二,林家姑奶奶到将军府拜年那次?”
宋言汐点点头,“那日她来府上借银钱平儿子在外头的赌债,林老夫人称病不见,那三百两银子还是从灵犀阁账上支的。”
当然,这笔账她前些时日已经十倍讨了回来。
算算时间,那座由户部白大人督造,可以容纳女子读书的书院,应该已经在建造了。
听她记得此事,竹枝也没绕弯子,解释道:“那日是我送她出的府,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哪有人上门打秋风拿到银钱都不见高兴,全程黑着一张脸。
她还让我转达林老夫人,说她就算是躲着也没用,欠了他们林家的早晚要还她。”
竹雨听的皱眉,“这么重要的话,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同姑娘说?”
竹枝默默看了眼宋言汐,没说话。
竹雨:“你看姑娘做什么?”
听到这话,宋言汐才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道:“是我不让她说的。”
犹记得最初,她刚掌管将军府中馈不过半月,竹雨便查出账簿上大大小小几十个漏洞。
她带着账簿前往福寿堂寻林老夫人,恰巧碰到林家姑母也在,她还没踏进院门就听到她的大嗓门。
“你家那大儿媳瘦的跟麻杆似的,要屁股没屁股,一看就是个不好生养的。”
林老夫人道:“他们刚成婚风儿就出征了,谁知道有没有成事,能不能生养等他回来就知道了。”
林家姑姑不赞同道:“老嫂子,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懂?
要我说,你催着二郎赶紧打完仗回来,把他兰儿表妹娶回家,争取三年生俩,也让你享一享天伦之乐。”
她说完自己先乐了起来,笑道:“咱俩是姑嫂,我又是二郎的嫡亲姑姑,他们表兄妹二人成就好事,咱们王林两家岂不更是亲上加亲?”
怕林老夫人不点头,她还颇为大度道:“咱们两家这关系,我也不说要二郎给兰儿什么平妻身份,抬个贵妾意思一下就行了。”
没等林老夫人发话,福寿堂的人已然看到了宋言汐,冲着里头喊了一嗓子。
也正是这一嗓子,让林家姑母记恨了上了她,逢人便明里暗里贬低她这位侄媳妇。
其中不乏她脾气大,一进门便夺了婆母的掌家权,既不孝顺又不贤惠,还时常磋磨家中尚未及笄的小姑子。
诸如此类的话,数不胜数。
可京中那些个夫人贵女既不傻又不瞎,何氏母女二人自她嫁进门,一应吃穿用度比之从前不知好了不知多少。
在外行事一向抠抠搜搜的林老夫人,也学着其他体面人家,时不时的办一场赏花宴,宴席上用的都是聚味斋上好的果子糕点。
这里里外外,哪一样不是白花花的银子花出去?
试问,哪家的媳妇如何苛待姑母小姑子的?
不知是哪家夫人戏称,要是她儿子将来有福气,能娶到这么一位贤妻,她和家中女儿肯定上赶着被磋磨。
儿媳妇让她往东,她不仅不会往西,还会给自己儿子一巴掌让他跟着一起。
任凭林家姑母在外说的口干舌燥,也无人信她半句,平日里与她往来多的,更是不动声色的同她拉远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