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惜河听着她的絮絮叨叨,有些无措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刚才她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现在抱怨起来,反倒又有了力气。
可是,西暖哭着哭着,又是一阵反胃袭来,捂着嘴巴推开景惜河跳下床就往厕所里面冲。
景惜河拿着她的鞋子急忙追了过去。
“怎么样了?”景惜河站在女厕所门口朝里面的人喊,“厕所有人吗?没有的话我现在进来。”
“你别来,我现在特别丑。特别恶心。”
景惜河有些哭笑不得,喊了两声确定厕所没有就走了进去。顺道把门关上。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你好过了些没?”
西暖摇头,“这里是女厕所,你快出去。”
她不想让景惜河看到她这么恶心的样子,景惜河拧不过她只好到门外等她。听到她吐完了,又忙递给她纸。蹲下来帮她穿好鞋子,然后把她扶回病床上。利索地叫来了医生。
医生简单的看完以后就开了单子让景惜河去付钱,然后领针水打针。
来来回回折腾了一番,西暖总算是消停了。
或许是太疲惫,西暖躺在病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景惜河坐在她的床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越渐消瘦的面颊,这张总是表情丰富的脸宛如洁白的玉兰散发清冽的香气,睡着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投射阴影,嘴唇微微嘟起,婴儿一般纯洁无暇。
景惜河心疼地帮她拉了拉被子盖上。看到她似乎已经熟睡,站起来打算出去一趟,却忽然被西暖抓住,西暖的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钻石,“你是不是又要走?”
景惜河微微一愣。
西暖继续追问,想要爬起来,“你就不能在我身边不走么?”
景惜河试图把她按回床上,声音温和清晰地劝道,“我不走。我去买点粥。很快回来。”
西暖不肯躺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半晌,似乎是才听到他的话,又放心的放开了他,重新躺回去,“我等你。”
而景惜河才走没多久,深秋也来了。
深秋把一保温壶的粥倒出来,让西暖自己吃。
深秋从小就不会伺候人,她能想到带点吃的给西暖也就不错了。可是,西暖现在虽然胃里空空如也,却什么也吃不下去,只好耷拉着脑袋让她放在一边。等舒服一些又吃。
深秋见她不吃也没强求,在包里找了半天,把一串钥匙放到了桌子上,“这算我赔你的。和你之前那辆车一模一样。”
深秋不习惯向人道歉,而西暖也一下子没能接受深秋这种方式的歉意,于是,两个人的气氛就有点莫名的尴尬。
西暖把目光放到点滴上,而深秋则又看向了窗外。
过了好一会儿,深秋突然开口,“我要出国了。”
“嗯?”
深秋看了西暖一眼,冷笑几声,“本来我爸早就打算把我送出去了,可是我为了和景惜河闹,一直不同意。那天你说的话,我想了很久……”
深秋说到这里就顿住了。没有把话说完。
她不想告诉西暖自己的猜忌,也不想告诉她,她甚至找人查了西暖是否对她撒谎。面对着西暖毫无城府的注视,她总感觉自己于她有所亏欠。
她和西暖同样都是遭遇过不幸的孩子,她总是把别人想的太过阴暗。而西暖,则总是想的太过完好。西暖的处世之道让深秋羡慕,同样地,她也明白,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做到像她一样。
而以为深秋是终于想明白了的西暖,听着她的话,瞬间就凌乱了。
她这个样子,算是来和好的么?
深秋忽然唱这一出,还真叫人有点难以接受,平时和她敌对惯了,突然一下子和好,西暖这一时半会还没缓冲过来。
深秋柔软的长发披散在面颊两边,当她低下头的时候头发就完全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表情。西暖只隐约闻到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使得整个病房里都平添起了一抹清新的味道。
西暖觉得今天的深秋总有些不一样。少了诸多怨气的她看上去更加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