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哑口无言,目光垂直望着地板。
缇丰王子说:“卡玛利拉曾经记载过在这儿存在过两位血族,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年纪不超过四十岁。他们在许多年前曾经从此地的某个地址寄信给卡玛利拉的长老会,表示他们愿意遵守卡玛利拉的戒律。随后从此便不再和长老会取得联系。我希望你替我查清他们是否有过违背誓言的迹象。如果他们有罪,我授予你处决他们的权利。”
我心虚起来,颤声说:“在下如何得知他们是否犯过错?”
缇丰王子说:“所以需要你上门探访,如果你观察到他们举止凶残,宛若野兽附体,或者有擅自制造子嗣的迹象,你可以毫不犹豫的将他们杀死。”他伸出手,递给我一个地址。
我苦涩的笑道:“我?杀死血族?嘿嘿嘿。。。这可。。。。有些麻烦了。”心中念头急转,盘算着该如何蒙混过关。他要我去杀血族?弄不好到头来被这些血族倒打一耙,弄得半身不遂回来。
缇丰王子说:“你无需紧张,你精通远黑山的魔咒,身为尸鬼,又曾经击败过接待处的办事员。我对你的判断力和应变能力非常有信心。面具,正如本国的成语所言,你无需妄自菲薄,而应当拿出独当一面的魄力来。”
我就担心这“独当一面”四字,那意味着树大招风,意味着出生入死,意味着暴露在更显眼的地位上。但缇丰王子此刻发出命令,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闷闷不乐,嚷道:“为何无策不能去?在下愿留在此处,全心全意的侍奉王子殿下,即便要在下以身相许,牺牲色相,肉·体·横·陈,暖·床暖身,在下也毫不犹豫。。。。”
话没说完,我屁股陡然剧痛,两根荆棘刺入臀部的肥肉中,我哀嚎着跳了起来,一个打滚,灰溜溜的逃了出去。缇丰王子在我背后轻笑了几声,大声说:“加油吧,面具先生。实在不行,你还有圣血之匙呢。”
话倒是没错,但我压根儿就用不来鞭子,胡乱挥舞,往往砸到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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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着安邦德的越野车驶到镇上,见到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这北欧的小镇笼罩在白雪与阳光之下,别致的房屋宛若水晶的碉堡,树木亦披上雪衣,让艾伦堡呈现出一片童话般的氛围。
萨佛林感叹说:“啊,阳光,我最惧怕的阳光。但通过你的眼睛,我却能完好无损的见到这阳光下的世界,而无需远远的畏惧着光明的一切。面具哥哥,你能带我四处走走吗?也许我摆脱困境之后,就再也无法享受到这一切了。”
她娇嫩的嗓音在此刻居然显得十分沧桑。这可怜的笼中鸟啊,自由与阳光,你该如何取舍?我心痛起来,驱使着越野车在平静的街道上缓缓行驶。萨佛林深深吸了口气,就好像她真能感知到这儿寒冷清新的空气似的,过了片刻,她眼中湿润,泪水缓缓流下。
她说:“面具哥哥,谢谢你。我必须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我能否摆脱牢笼,我永远永远感激你。”
我笑道:“咱们之间何等情谊?你又何须提这个‘谢’字?”
她苍白的脸上浮现红晕,轻声说:“如果我真的活生生的出现在你面前,你会。。。。你会。。。。。”她扭过脑袋,羞得难以出声。
我说:“我依旧会视你为我最疼爱的女儿,全心全意的保护你。又视你为我亲密的挚友,与你分享我生命中的感悟。”
她愣了愣,似乎有些焦急,她嚷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才不要当你的女儿!我的年纪比你大太多啦!”
我听她语气不善,哼了一声,说:“拉倒吧,就你这模样,到哪儿都被人当做小屁孩儿。小姐,今年贵庚?你还尿床不尿?要不要换张尿布?”
她生气起来,方才的柔情蜜意瞬间不翼而飞,施展法术,双手拧住我的耳朵,胡扯猛拽,将我整治的狼狈不堪。我不堪其扰,只能竭力在路边停车。抬头一看,还真巧,我恰巧停在了第一位血族的住址前。
房子本身寂静无声,四周一切正常,并没有任何血腥的迹象,偶尔有行人路过,也并未做出避而远之的态势。很好,这人看来并非暴徒,我只需假意客套一番,应当能顺利脱身。
我敲了敲门,并无人来应答,周围走过一些行人,我用英语问:“请问,这间屋子的主人瑞斯特还住在这儿吗?”
一位老头用猜疑的目光看着我,警惕的说:“你找瑞斯特干什么?”
他展现出不同寻常的排斥与厌恶,就像是守卫巢穴的狮子一样。我心中产生怀疑,但却装出无辜的模样,笑着说:“没事,我是他以前的一位同事,来这儿看望他罢了。”
老头嘴里骂了几句奥地利语,大意是:多管闲事的外国人,惹麻烦的虫子。随后又恶狠狠的说:“滚开!给我滚得远远的!”
这是我两天之内第三次被人指着鼻子让我滚蛋了。第一次是旅店老板,第二次是安邦德,第三次是眼前的老头。
我谄笑着说:“先生,帮帮忙吧,我并没有恶意,仅仅是想看看瑞斯特先生的境况罢了。”
老头大发雷霆,抓住我的领子就往外撵,周围很快聚拢了一群人,看着我被老头推推搡搡,脸上满是痛快的表情,就好像我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而他们同仇敌忾,恰好替天行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