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露一手高深莫测的仙术是为震慑人心,一唱一和是为市恩于人。只可惜在场者都是修炼了上千年的南海精英人物,什么没见识过,对他们的这番表演丝毫未放在眼里。
金云中金光一闪,一个高个老者从里面走出来。
缶粋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便是中土通天教特使钟名古先生。”
钟名古作个团揖:“呵呵,不速之客,请诸位岛主大人多多指教。”
人家客气,众人也不好失礼,大多数人起身回礼招呼。
紫霞仙子的脸色极不好看,端坐椅上自顾自半回身同身后的陶勋等人道:“哼,原以为只有黎螀到场,没想到通天教这么快便又派来一名特使。”
陶勋等人却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仿佛是真的木偶。
紫霞仙子轻轻抬手手臂,淡淡的绿光闪动,七个人都活转过来,伸伸胳膊摇摇头,好奇地四下打量。
钟名古同大家打过招呼,转回身长揖道:“恭请黎老天君大驾。”
号称天界管理南海使者的黎螀才是在场众人关注的焦点,他这一声自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金云上面。
那团用于掩盖身形的金色云雾渐渐变淡,以他为中心,一波又一波奇妙的力量恍如轻波拂过众人,着体之时给每一个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似是舒泰至极,就象浸泡在某种最浓郁的灵气场中,又似是春天万物生长时勃勃的生机,每个人体内的仙力不由自主地随之呼应起舞,凡是身上有陈年暗伤者,都能确切地感觉到伤疾正在快速痊愈。
此举引得众人一阵惊叹,其中明显示好的缘故,让不少方才对他有厌恶感的人稍稍改变了点看法,更有许多人终于被他展示出来的仙术奥妙所打动,对他天仙身份的疑虑减轻几分,本因愤慨和同仇敌忾凝重的神情似乎为之松动。
紫霞仙子轻蔑地道:“亏他好意思使出这等拙劣的收买人心的法子。”
陶勋答了句:“可惜这种拙劣的法子总是有人相信,在座的哪一个不是聪明人、精明人,但是只要是人就有人的弱点,有的是因获益,有的是因惧怕,有的是因投机,改变立场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理由,黎螀一伙正是深谙此心态,才会又打棒子又塞枣子。”
紫霞仙子有所感触地道:“你这话倒也说得深入,以势迫、以利诱双管齐下是谓阳谋,如此阳谋比阴谋更可怕。”
在场的人已将注意力集中在黎螀身上,以缶粋、江厀为首的部分人竭力欢呼造势,也有一小部分其他岛的人士改变拒人千里的态度,或者换上笑脸相迎,或者谦辞问候。
黎螀的目光扫过殿内众生,看到紫霞仙子时稍稍停留一下,尤其是对她身旁的几个人迅速用仙识扫过。在他的身侧,钟名古则看着他们露出警惕的神态。
缶粋半是谄媚地道:“诸位,先请黎天君致辞如何,大家欢迎呐。”
在他的带领下,一部分人热烈鼓掌。
卫岛主仍旧强硬地道:“且慢,南海仙岛大会从来没有外人致辞的规矩,缶代岛主是欲侮辱我们不成?”
胡勈亦高声道:“虽然据传说天界遣使镇守四海仙岛,毕竟只是个传说,一万多年来我们的历代先祖谁又曾真正见过天界之使?历次南海有事谁又曾见过所谓天界之使插手过?缶粋突然捧出来一个天界之使,难道不觉可疑么?”
在他二人的鼓动下,立即有人站起来:“我赞同卫岛主、胡岛主的话,什么狗屁天界之使,海外仙岛各有各的统绪,我们的源头不是来自天界,也从来没有归属过天界管理,我们从来都是自由的。缶粋、江厀妄图借外人以自重,将我们骗来厌火岛,这是对我们的污辱。”
此人的话引得一片响应声,连紫霞仙子也暗示陶勋等人起身鼓噪呼应。
缶粋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不过黎螀、钟名古却没什么反应,看不出是怒是喜,一副笃定的模样。
江厀起身大声道:“诸君且听我一言。”
“听你讲个球!这次的大会就是你与缶粋勾结鼓弄起来,你们是一丘之貉,是南海的败类。”
陶勋乘机嚷道:“咱们不上他们的当,索性大伙儿散了,各回各岛,留下他们自己自娱自乐。”
这时,黎螀突然眼睛一瞪:“狂妄!”
陶勋似被大铁锤砸到一般从上往下塌下去变作一团圆饼状的翡翠碎屑紧贴在地面。
紫霞仙子怒目圆睁:“黎螀,你什么意思!”
黎螀冷哼一声:“哼,紫霞仙子,他说的话可是你的意思?”
“怎么,这里连话也不能说了?”紫霞仙子没有回答他,反而愤怒地抬起手掌指向他:“你越来越放肆了,且吃我一招!”
只见她的手掌上荡起数十圈透明的波纹,数十道紫气便在黎螀身周出现,以各种税利的形状杂乱地攻向他,那里的空间随之一阵扭曲,在它的带动下殿内刮起大风,一道道可怕的、撕裂性的力道从空间方位四下逸出,激在众人纷纷将护身之术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