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大器,你这是哪弄的鱼啊?”
阎埠贵抬了一下白胶布缠的眼睛腿,接着仔细打量着搪瓷盆子里的花鲢。
“嘶,这得八九斤了吧?你这运气可真好,冬天都能钓到。”
阎埠贵瞪大了眼睛,暗自咽了口唾沫。
“后海钓的,至少有八斤,我说三大爷,我让你跟我去,你还不愿意,这不比鲶鱼好?”
曹大器有些得意,这老头也是个爱钓鱼的,不过他不去后海,他专门去护城河里钓鲶鱼。
哎呦,那护城河可脏了,里边什么东西都有,听说有的鲶鱼都是吃人肉长大的。
身处贫困年代,按理说不该计较这些,有的吃就算不错了。
可曹大器过不了心里那道槛,他从来都不去沪城河那地方钓。
阎埠贵摆了摆手,一边咽着唾沫,一边说道:
“大器,你这就不懂了,这鲶鱼啊,身上都是肥肉,吃起来解馋,做的时候都不用放油,可比别的鱼香。”
曹大器:“……”
半晌,他伸出了大拇指,“三大爷,还是您有经验,等有机会,我在后海也钓条鲶鱼尝尝。”
护城河就算了,旁人什么都往里倒,连倒尿盆的都有,属实太脏。
“那是,你跟我可有的学,对了,大器,这么大一条鱼,你一个人也吃不完,咳咳,要不给我半截鱼尾巴?”
“三大爷,您吃鲶鱼吃惯了,这花鲢也不对您的胃口,等下次我钓了鲶鱼,再孝敬您。”
曹大器打了一个哈哈,他端着搪瓷盆子,快步走向内院。
这年月,谁家都不富裕,他好不容易吃口荤腥,这阎埠贵可真张得开口。
“哎?大器?大器?花鲢我吃得惯。”
曹大器翻了一白眼,没再搭理三大爷。
进了内院,他端着搪瓷盆子,放到水龙头前接了点水,接着蹲下刮起了鱼鳞。
半晌,他刚刮了一半,就见西屋有人推门出来了。
“大器,天冷我不愿动手,你帮嫂子顺便收拾一下呗。”
曹大器抬头一瞧,秦淮茹拿着刚才那条小鲫鱼,正俏丽地站在他身前。
“淮茹嫂子,你刚才说那狠话呢?”
“大器,别跟嫂子闹,我回去给你兑点热水洗手,这还不成吗?”
秦淮茹回头看了看,接着小声道:“你刚亲手给嫂子抹了蛤蜊油,我再收拾鱼,这不白抹了吗?”
“咳咳,给我吧。”
曹大器有些尴尬,瞧了眼西厢房,没见贾张氏的人,他这才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