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嗯”了一声,便没有下文了。
敬子想起她设计款式的一套耳环和戒指今天早上刚刚摆在柜台里,就被外国人买走,开门大吉,是个好兆头。这一带,外国人住宅和饭店不少,有几对外国人就兴趣颇浓地观看过橱窗。
要没有昭男和俊三的事,该多轻松啊!想起来,都是自己的不是。
俊三没有成为敬子所期望的丈夫,敬子对他差不多已经死心,表面上俊三是俊三、敬子是敬子,各过各的日子,互不干扰,家庭稳定平静。但俊三工作一再跌跤,最后陷进泥坑,无法自拔。
可是他为什么要和京子离婚,还要瞒着敬子销声匿迹呢?
敬子不知道俊三一手把弓子推给她,自己却穷愁潦倒、丧魂落魄地回到小林美根子那儿。
敬子断定俊三已死的时候,她的身心最为空虚脆弱,几乎支撑不住。可以说是对共同生活期间在物质、精神两方面都无从依赖的俊三的反抗,以及发现自己已是半老徐娘、即将失去女人魅力的孤寂,使敬子像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春心荡漾,经不起外界的诱惑。
那么现在,为了俊三,难道不得不和昭男分手吗?敬子对这两个男人都恨不起来。
“清,”敬子说,“弓子也想回来。”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说不定明天就会来。”
“……”
“明天朝子也来。”
清起来熄灯。
“弓子大概放学后过来。”
清没有答腔。
“我打算去一趟矢代家,算是感谢,也算是道歉,然后把弓子带回来。”
“……”
“睡着了?”
清仍然没有回答。
敬子担心,要是俊三还活着,自己去矢代家显得不尴不尬,即使提出带弓子走,也会牵扯俊三的事,弄得进退两难。再说,弓子和清同住在这小家里,将如何相处呢?
敬子本想起来吃安眠药,但白天搬家的劳累让她进入梦乡。
敬子睡得很香,清定在七点的闹钟响时,她才醒来。
“店铺必须九点开门。下午三点前夫人您必须在店里。”昨天晚上,川村一再叮嘱,然后不厌其烦、啰啰唆唆地开导一番经商秘诀和买卖常识后才回去。今天早上不到九点就来店里,把橱窗的百叶窗打开。
“夫人,您好早啊。”川村似乎对薄施粉黛、神采奕奕的敬子十分满意。
“昨天晚上就惦记着别开张第一天睡懒觉挨说。”
“新店开张,您又年轻了。”
“昨晚睡了个好觉。”
“火炉一直烧着,新墙壁和木板没关系吧?我怕太干燥。”
“我想不碍事吧。现在没客人,把火拧小一点,咱们到里屋去。”
“不能说早上没客人,那些看一眼橱窗的来往行人都是客人。”
十点左右,两个“三河万岁”扑通扑通地敲着鼓进来。敬子高高兴兴地包了钱送给他们。川村苦涩着脸。
“这不是贵客吗?新店开张,特来祝贺。”敬子目送“万岁”离去。
“好吧,就按您说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