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可能腿坐麻了。”
但这是夜里,墨阳城的所有医馆都关了门,殷霜久等大夫不到,心中焦急起来,拿起桌上的油灯,用手环着来到何千岚的门前。轻轻叩门,却无人应。
她便推门而入,只见真云已经伏在何千岚的身上睡着了,而何千岚头上的毛巾,早已经变得热气腾腾,她看起来更严重了。殷霜摇了摇头,亲自取下毛巾放在水盆里洗凉,又敷上了何千岚的额头。
忽然一阵风来,桌上的油灯被吹熄了,殷霜摸来摸去,怎么也摸不到,索性摸着黑掩好门窗,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一坐下便苦笑起来。她这个女魔头,怎么竟照顾起人来了?大概是夜色正浓,心血来潮吧。
第二天一早,两位弟子便将大夫拉上了山。那大夫是个女子,背着药箱,跑得一头大汗淋漓,连个招呼也没打,问了问病患的位置,便急匆匆跑进去了。
“没事,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伤风。不过她身子骨有些弱,恐怕最近心绪不稳,过于焦虑,所以才病得有些严重。我开副方子,每日服药三次,三天便可见效。”
她取过纸笔,刚刚写完,殷霜便推门而入。
“她怎么样?”
大夫一扭头,刚欲开口,忽然奇怪地咦了一声。
“你是不是……曾经找我看过病?你是不是说自己的脚趾没有知觉来的?”
殷霜听她一说,登时想起来当日在墨阳城遇见过的女医生,慌忙将门掩了起来:
“正是,没想到你还记得。”
大夫一笑,将方子顺手递给真云,真云看了看屋里气氛,自觉有些尴尬,便径自去找药了。
“姑娘,我上次说让你隔天再来,你怎就再没来过?我还辛辛苦苦翻了一晚上的医书。”那大夫扑扑手,眼神里有些责备。
殷霜一拱手:“那之后有些事耽搁,后来就忘记了。莫非姑娘查出了什么名堂?”
大夫没回答,只是问:
“你现在怎么样了?”
殷霜抿了抿嘴:“现在,脚几乎完全没有知觉了,连跑都跑不稳,手指也开始麻木。”
没想到那女医眉头一开:“果然如此!你这个毛病我听师父讲过!”
殷霜一愣,眼中忽然燃起希望,连忙坐下:“真的?可还有救?”
女医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和师父学医的时候,大约二十年前,曾经遇到过一个病人,症状与你很相似,也是从手脚开始麻木。到我们那里的时候整个下半身都僵掉了。可是那个病人气宇轩昂,精神矍铄,腰间还挎着剑,一副从容的模样。但是我和师父对这病也束手无策,不过他俩十分投缘,便将那病人收治了三月。可是三个月中,那病人虽然没有更严重,但也没有丝毫好转。有一天,他说要去一个地方,从此便不辞而别。后来有一天,我师父无意中想起了另一种治疗方法,但苦于找不到那个人,所以一直留有遗憾。”
殷霜凑近问道:“是什么方法?”
“我也不甚清楚,他没有细说,只说要在病人身上试试才知道是否管用。”
“来的那位病患,是什么年纪?从哪儿来的?”殷霜急迫地问。
女医道:“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穿著打扮都像是个江湖人,不过他们平日谈话我也不在,所以更多的事我也不知道。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去寻我师父,或许能得到一线生机。”
殷霜忙问:“你师父在哪里?”
“我师父名叫莫云,大家都叫他莫神医。他现下已经不治病了,在肃南向下颐养天年。你要找他的话,可以说是我宋小涵介绍来的。”
殷霜起身拱手:“多谢宋姑娘告知。”
宋小涵挎上药箱:“谢什么,治不治得好,还要看我师父,我还有病患,就不在这耽搁了,告辞。”
殷霜吩咐两个弟子将宋小涵好生送回去,刚欲出门喂喂马,忽听身后一声轻唤。
“殷霜,人家帮了那么大忙,怎么也不给些谢礼呢?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殷霜一转身,只见何千岚正望着她,刚说了一句话,她又咳了两声。
“你别说话了,好好歇着,我先走了。”殷霜忽然觉得耳根有些发热,连忙摸摸自己的头,好像没有被传染。
何千岚连咳嗽带笑:“你躲什么呀,我知道你昨儿晚上来过。”
“你昨晚没睡着?”
“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帮我敷毛巾,本来以为是真云的,后来才知道她累的早就睡了。咳咳……我一看桌上又两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