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不回来了吗?”
周越几乎撑不住温和的表情,只要一闭眼就会有眼泪流下,他抱住女儿小小的身体,“不能胡说,妈妈就是太忙了。”
“可是她都不跟我打电话,她以前不会不理我的。”鲤鲤委屈地抽噎。
孩子与母亲有天然的连接,她的思念不比他的少。
好不容易将她哄睡着,小朋友梦中呓语,呢喃着依恋地喊了声:“妈妈。”
周越眼角一片湿润,眼泪越擦越多。
他坐在地上,看着这张脸,哑着嗓音自言自语:“央央,回来吧,我瞒不住了,我真的快疯掉了……”
“求你回来吧……”
“我不能没有你……”
他守在女儿旁边,自己也像个无助的孩童低声啜泣,整个人埋进膝盖里,脆弱得一碰就碎。
……
警察推开一扇门,表情深沉:“她在里面。”
周越走进去,小小的房间里温度阴冷入骨,墙壁与天花板皆是冷色调,一个人安静躺在床上。
他一步步走近,“央央?”
女人容颜依旧,闭着眼毫无回应,长睫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像是睡着了。
他过去牵她的手指,好冷好冷,怎么也捂不热,他想出去找一床温暖的被子,这样下去一定会感冒的。
警察问他:“这是你要找的人吗?”
“是。”
警察点头,“我跟你说一下尸体认领流程。”
周越明显一怔,他像是没听明白,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什么尸体?”
警察叹气,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这很难接受,逝者已逝,请节哀。”
他木然地站在原地,一只小手攥上尾指,女孩懵懂仰头,“爸爸,他们说妈妈死了?”
他蹲下身,两眼无神:“胡说,他们胡说,他们都疯了,你妈妈明明躺在里面睡觉呢,我们一起去看她。”
牵起女儿要往回走,不知哪里出现了许多人挡住去路,“周先生,请节哀,遗体该火化了,让沈小姐入土为安吧。”
周越拼命想挤过去,眼睁睁看着沈鸯被推走,他嘶吼着:“不准带她走!”
“把沈鸯还给我!”
他用力过度,喉间仿佛撕开许多口子,每个字都冒着血腥气。
猛然惊醒,他看着周围熟悉的布置,原来是一场梦。
鲤鲤还在床上睡得很沉,他伸手把被子往上拉。
担心再次陷入那种不祥的梦境,他不敢再次入睡,枯坐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