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阁。
沈玉媗看着大模大样坐着的越王妃,又看一眼靠在她怀里的幼童,心口止不住地疼。
原本沈玉媗想像平常一样让一早请安的嫔妾们散了,可还没等她发话,越王妃便叩响了兰静阁的门。
现在东宫的嫔妾们未散去,自己就要在她们眼皮下与越王妃周旋。
沈玉媗心头一阵厌恶,她登上后座,第一个要除掉的绝对是越王妃。
越王妃抿了一口茶水,在立阳殿受的气在看到吃瘪的沈玉媗时,消散些,她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宇则这两日没有惹大嫂烦吧?”
她手帕按着唇角,满含歉意,“大嫂有所不知,这孩童啊,精力旺盛,最能磨人,我家世子现在一天都离不开我,不然也不会让宇则来碍大嫂的眼。”
沈玉媗:“长沙王由殿下照顾,倒不用我多费心。”
越王妃从茶几上取来一块蜜酥递到越王世子的手中,“恕我多嘴,大嫂没生养过孩子就是不知道,男人哪会带孩子呀,还要女人操心出力……”
邬良媛突兀打断了越王妃的话,“越王妃此言差矣,长沙王自幼养在立阳殿,饮食起居有皇后定下的规矩,下面的人不敢忽视,而殿下照顾长沙王的学业,这又不是我等能插嘴的了。”
越王妃并想训斥邬良媛的插话,可听完邬良媛的话,却觉得好像话中有话。
用得着萧逸宸照顾萧宇则的学业吗?
他以什么样的身份来操心?
难道越王的猜测是真的?
东宫真有意过继萧宇则?
不行,果真如此,她的儿子算什么!
越王妃霍地看向沈玉媗,视线陡然冷厉,“太子妃,我敬你是大嫂,可你不能从别人碗里夹饭吃。”
尉迟良娣的声音缓缓响起,“越王妃,太子妃乃储妃,请你遵守礼节。”
越王妃冷哼,“礼节?呵呵!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越王府的血脉永远不会流向他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越王妃几乎直接挑破了两府的矛盾,沈玉媗又羞又恼。
若是因为子嗣的事,就由着这么一个蠢妇踩到她的脸上,她实在无法容忍。
沈玉媗拍了一下扶手,“上有父皇母后,越王妃真要把话说得如此绝对吗?”
越王妃也跟着拍了一下扶手,私下已经暗潮涌动,彼此也不用留面子情,“太子妃可等着看。”
说完,她牵着越王世子径直走了。
沈玉媗狠狠地剜了一眼越王妃的背影,然后转向在座的东宫嫔妾,又觉得一阵无力感袭来。
这满场的花竟然没有一个结果的。
她疲惫地挥挥手,“散了吧。”
*
从立阳殿回来,沈嫣便让琴心寻一些素布来,她要为苏太妃制作一套道袍。
除此之外,她还让春月寻找文房四宝。
她要借着这个契机学字识文,苏太妃能跟晚年的先帝谈事论政,她也要做到,并且让萧逸宸明白她可以做到。
生活中她是他的菟丝花,精神上她是他的支柱,事业上她是他的帮手。
*
萧逸宸踏着星河来到水韵居的时候,但见沈嫣在书案上奋笔疾书。
见他进来,一旁侍候的琴心忙提醒专注的沈嫣,“奉仪,殿下来了。”
沈嫣正准备将毛笔放置笔架上,萧逸宸便走了过来。
他按住她的肩膀让她继续。
“怎么开始习字了?”
沈嫣仰脸回道:“殿下不知道吧,从明日起,我便要跟着苏太妃一起读书识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