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实在没有精力与她们周旋,例行说了几句,就让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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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嫣回到水韵居,让春月从她的首饰盒里取出一块月白暖玉。
“给谢承徽送去,就说是我的贺礼,迟了些请她见谅。”
话音刚落,一席朱红色袍角拐了进来。
“什么贺礼?”
来人是萧逸宸。
他刚从前朝回来,还未褪去太子朝服。
他坐到靠窗软榻处,指着头冠,示意沈嫣帮他取下。
沈嫣迎上,一边帮他卸冠,一边娇嗔:“还不是因为殿下。”
萧逸宸阖上眼皮,闭目养神。
萧逸宸不接话,沈嫣便接着道:“妾今日去兰静阁,才听王承徽说起,昨日是谢承徽的生辰,这不,赶紧让春月替我去送礼赔罪呢。”
说话间,沈嫣已经把萧逸宸的头冠取下,又取来一把铜鎏金梳子为他梳通头发。
沈嫣自小便帮忙照顾两个弟弟,为男子绾发对她来说不是难事,不一会儿,便将萧逸宸的头发绾好,用一根青玉簪固定。
这时,德元送过来了一套常服。
换了常服,萧逸宸才开口道:“你的生辰是何时?”
沈嫣就等这句话,马上回道:“是龙抬头的第二日,我阿娘说我是有福之人。”
说完,沈嫣捂嘴,眼神慌乱,“妾……我……说错话了……我不该唤她阿娘……”
萧逸宸摆手,“无妨,虽已过了生辰,孤也给你补上吧。”
沈嫣转忧为喜,“多谢殿下。”
萧逸宸让德元去前殿将前一段时间得的银质鎏金点翠头面取来。
沈嫣为了感谢他,亲手沏茶,端给萧逸宸。
萧逸宸整整衣袖,“孤今日见到沈侍郎了。”
沈嫣明白,沈鹤应该是为昨日清河长公主的事赔罪。
清河长公主仗着太子姑母的身份压萧逸宸,沈鹤可不敢以姑丈的身份压萧逸宸。想象一下昨日清河长公主回府后,极有可能与沈鹤有一场鸡飞狗跳的交流,沈嫣就觉得欢乐。
沈嫣压住心下的雀跃,面上关切问道:“父亲可好?”
萧逸宸端起茶盏,“你不恨他?”
沈嫣不解:“恨父亲?为什么?”
“他生而不养。”
沈嫣微笑,“可是殿下,妾已经二十岁了。”
萧逸宸将茶盏放下,看向沈嫣,“何意?”
沈嫣双手握住萧逸宸置于茶几上的手指,语气柔顺,“妾有自己的小家了,过了因为父亲不爱自己就恨呀,爱呀的时候了。”
萧逸宸将视线放在两人交握处,“你心中还视他为父,愿意孝敬他?”
“嗯,他给了妾生命,妾不过还他罢了,况且,妾若不孝,也惹得阿娘不乐,总归不好。”
沈嫣一边说,一边在心里默默念道,你也快别记恨你爹偏心你弟了,为了你的小家,好好孝顺你爹,抱住你娘的大腿,顺利登基才是重中之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