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多是些王府里的琐事。
琳琅不经意间提起:“姐姐,王爷昨晚在你那儿,可有说些朝中的事?”
乔欢颜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轻笑道:“王爷忙了一天,哪有精力说这些,不过是聊些家常。”
琳琅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又聊了一会儿,乔欢颜看了看天色,起身道:“琳琅妹妹,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琳琅站起身,客气地说:“姐姐难得来一趟,可惜没能多留些时候,下次可一定要再来。”
乔欢颜微笑着回应:“一定,妹妹也多保重,改日再聚。”说罢,在琳琅礼貌的目送下,转身离开。
乔欢颜回到住处,如儿迎上来,手脚麻利地接过她的披风,笑着说道:“小主,您可算回来了,厨房刚把您爱吃的糕点送来,还冒着热气呢,快尝尝。”
乔欢颜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轻轻点头致谢,脑海里却还在不断回放着与琳琅相处时的每一个细节。
她缓步走到桌前,缓缓坐下,随手拿起一块糕点,还未放入口中,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和低语声。
紧接着,一道尖细又带着几分威严的嗓音划破宁静:“王妃娘娘到!”
她慌乱地起身,匆忙整理好衣衫,连头发都来不及仔细梳理,便快步出门迎接。
眨眼间,何婉盈王妃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院子。
她身着一袭绣满繁复花纹的华丽宫装,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上面镶嵌的宝石和珍珠在日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她面容精致,眉眼间却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身后跟着一众垂首不语的丫鬟,整个队伍气场强大,让人不敢直视。
“妾身给王妃请安。”
乔欢颜迅速屈膝行礼,声音微微发颤,额头几乎要贴到地面,大气都不敢出。
何婉盈微微抬手,动作优雅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示意她免礼。
随后,她的目光扫视一圈,在屋内缓缓扫过,最后定格在乔欢颜略显紧张的脸上,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欢颜,听说王爷昨晚宿在你这儿?”
乔欢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稳了稳心神,忙不迭地答道:“回王妃的话,是王爷体恤妾身,昨晚在此歇脚。”
何婉盈轻哼一声,声音虽轻,却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王爷日理万机,你可得好生伺候着,莫要出什么差错。”
何婉盈踱步到桌旁,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桌上的糕点,伸手拿起一块,动作优雅地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后,微微挑眉道:“这糕点做得倒是不错,看来这院子里的待遇比本宫那儿还好。”
乔欢颜脸上挤出一抹的笑容,解释道:“王妃说笑了,不过是厨房偶然做的,妾身哪能和王妃相比。王府上下,谁不知道王妃尊贵无比,待遇更是一等一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观察何婉盈的神色。
何婉盈轻轻放下糕点,双手交叠在身前,慢悠悠地绕着乔欢颜踱步,每走一步,乔欢颜的心就揪紧一分。
“欢颜,你也知道,王府里侍妾众多,王爷宠爱谁,本宫都看在眼里。”
何婉盈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像一把锐利的刀,“你要是懂事,往后的日子自然好过。”
乔欢颜连忙屈膝,恭恭敬敬地说道:“妾身明白,一切全凭王妃吩咐。王妃宽宏大量,平日里对妾身诸多关照,妾身感恩戴德,定当恪守本分,绝不敢有任何僭越之举。”
她低垂着头,眼睛始终盯着地面,不与何婉盈对视。
何婉盈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乔欢颜,沉默片刻后,语气稍缓:“既然明白就好,莫要辜负了王爷的宠爱,也莫要让本宫失望。”
说完,她转身朝门口走去,一众丫鬟立刻簇拥而上。
乔欢颜长舒一口气,待何婉盈的身影彻底消失,她才缓缓直起身子。
这一番交锋,每一句话都暗藏玄机,她深知自己在这王府中的处境愈发艰难,往后的日子,必须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