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的理由,让青年哑然失笑。
“咱们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想知道,怎么不直接问我呢?”
张海楼沉默半晌,不觉埋低了脑袋。
安静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张从宣疑心他已经睡着,忍不住偏头回顾,才听到了一道几近微弱的回答。
“我……我还以为,您不喜欢我呢……只是看在虾仔的面子上收下我,还有干娘的嘱托……”
太尴尬了,张海楼自己都听得一阵头皮发麻。
然而,恍惚之间,初见面时,青年冰消雪融般的一笑与温柔注目情不自禁就浮现在了眼前。
那种古怪的疏离,并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
心中忽然生出几分委屈来,一咬牙,他急急出声。
“——您告诉我吧,莫非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惹了您烦心吗?”
他声音很低,全是真挚的疑惑与不解。
张从宣没有回头,也仿佛可以想象出对方此时神情。
想来,大概就像是大号那里,船上被误伤的那回一样吧。
明明是被自己误会下动手打伤,居然也根本不反抗,只是委屈地为自己辩解清白,一丝一毫埋怨生气都没有。
是自己只顾着避免混淆,做的太过刻意么。
想要分开店员和学生的举动,在不知不觉中,其实已经伤到了楼仔的感情吗?
“……没有不对。”
怔怔几刻,他才回过神来。
“不是看谁的面子,你也没做错任何事情,”张从宣低声赔罪,“抱歉,是我自己的问题……”
张海楼松了口气,忽然想起什么,又忍不住摇了下头。
“我知道,听说之前那个叫陈皮的逆徒叛出师门,惹了您伤心,还为此大病一场……您一时难以走出,也是人之常情,我可以慢慢等的。”
“陈皮……”张从宣喟然轻声,“他如今年纪,不爱听说教也是正常,算不上叛出门下。”
何况要说起来,其实现在认可度都到95了。
“我懂,年轻气盛,不撞南墙不死心嘛,但也不该闹成这样,实在过分。”
张海楼凛然谴责,振振有词。
“不过我还是得说,您这样自己憋着,伤心伤身,也不是办法啊,总得想点别的事情不是……换个角度说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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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忽地莞尔:“楼仔,这个‘新’是说你自己吗?”
“当然。”张海楼丝毫不谦虚,当场毛遂自荐起来。
“是这样,您收我当学生绝对不亏的,保证乖巧听话不叛逆,成熟稳重能解闷,不会顶嘴惹您生气……而且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样样做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绝对让您用的满意!”
听起来不像当给人学生,倒像卖身给黑心地主做了长工。
张从宣不由哑然失笑。
“打住——连这种小事都全要你来做,时时刻刻伺候着,那给我做学生也太辛苦了吧?”
“跟老师怎么能说辛苦,”张海楼理直气壮反驳,又不好意思一笑,“再说,虾仔是因为我受的伤,又因为我被莫云高的人带走,要不是您妙手回春、救人于水火,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