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用这句话安慰别人,也为自己鼓励。
“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祁应走后,林周贺一如既往劝他再睡一会儿吧,明天早上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会叫他,但沈铎闭上眼睛,却怎么也宁静不下来。
他的思维很混乱,像是一张被冲破的蜘蛛网,断断续续的信息和面孔浮现在他眼前,他想要闭上眼睛,眼皮却僵硬地支撑着完全抗拒了大脑给出的命令,呼吸和心跳声越来越重,甚至盖过了墙上挂钟的声音。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怎么现在在这里?
嘀嗒、嘀嗒……
砰、砰、砰……
嘀嗒、嘀嗒……
砰、砰、砰……
“沈铎!哎!你清醒清醒……沈铎!喂!”
“你说什么?别害怕,会没事的……”
“医生!医生?护士……”
滴——
沈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十字路中心,有汽车向他鸣笛。
“滴——滴——”
忽略司机恶毒的咒骂,沈铎直接穿过马路在对面的街角,在街角店铺的橱窗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的脸色非常苍白,出了很多汗,头发凌乱的粘在脸上,让他看起来就像个吸嗨了的瘾君子一样,他还穿着那双林周贺在医院里给他准备的棉拖鞋和蓝白条相间的病号服,只是他现在还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长款大衣。突然感觉右手手背上穿了一阵尖锐的刺痛,他伸出手一看,原来是上面输液的针还没有拔掉。
他是怎么出来的?
沈铎再次跑到十字路口中心,硕大的霓虹灯广告牌笼罩在他身上,帮他很快就拦下来一辆出租车。
泽费罗斯被一阵强光晃醒,还没睁开眼睛,大脑就已经感知到了危险命令他的身体肌肉记忆往旁边躲,但他却在地上动弹不得——原来是温格的匕首刺穿了他的左手把他钉在了木地板上。
四面已经是一片火海,失控的火苗贪婪地吞噬着这栋房子里的一切,噼里啪啦的,好像在嘲笑这世人的愚蠢一样。
泽费罗斯强忍着胸口的疼痛翻了半边身用右手把匕首拔出来,从伤口里喷出来的血花洒在干涸凝结的深色血泊上。温格那一脚可能真的踹伤了他,泽费罗斯甚至都不能大口呼吸,火焰带来的温度越来越近,他趴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慢慢改成了跪在地上的姿势,只是一抬头想要直腰,就会穿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扎的他头皮上的神经一阵跳动。
他捂着胸口,改成半跪在地上的姿势想要站起来。一抬头却看见泳池里漂着一条浅色的东西,轻柔柔地漂浮起来,像女人的长头发丝,也像海底里无忧的水母——下面包裹着的正是温格的身体,他的四肢在水中自然地舒展着,带着靳欢熙结婚时候的头纱,一起溺毙在这一小片“海”里。
站起来后,泽费罗斯突然呕出一口血来,他迅速用胳膊遮住自己的脸,用口袋里的手帕擦掉嘴上的血迹,即使这里没有人会看到他这副模样,他还是习惯这样掩饰自己的痛苦,他这次可能真的把他的胸骨弄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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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挂着的把中世纪时期的宝剑被他抽出来当做拐杖,顺手捡起来被踢到一边的手枪。这火已经没有什么救援的必要了,他只用水打湿自己身上,想办法走出这片蔓延过来的火海。
不出意料的话,警察很快就会来了。
只是他们不是来救他的。
泽费罗斯不相信他这种人还会有人来救,除了那个傻瓜……
外面警笛声轰鸣。
而他是真的再没有力气挣扎了。
但是现在还不可以结束,再往前走几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这样他就可以看见了……
泽费罗斯的眼睛分辨不出这个世界上的颜色,但是他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还是被强烈的灯光刺到了眼睛,那些白光就像一道道利刃一样直插向他,明明天还没有亮,这里却像白昼一样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