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到处流传着二人的爱情故事,什么郎情妾意,长亭送别,雪夜送炭……听得人火大。
偏偏梁屿舟还处处护着俞慧雁,凌阳公主就更恨她了。
俞慧雁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仿佛受尽委屈,柔柔弱弱的样子,我见犹怜。
“梁二哥哥,我听大姑母说,你要向俞家提亲了,连聘礼都准备好了,有这回事吗?”
宋挽初的心猛然一震,眼睛有些酸胀,原来这几天梁屿舟带伤还频繁出入俞家,不仅仅是牵挂思念俞慧雁,更重要的是提亲。
原本,她也没有指望高傲的梁屿舟能放下身段去接她,可梁屿舟不等她下堂,就迫不及待要迎娶俞慧雁,她还是忍不住一阵自嘲。
温度明明很高,怕热的她额角有汗,可身子却冷得发抖。
梁屿舟没有回答凌阳公主的问题,态度暧昧,可在凌阳公主看来,就是默认了。
她气极了,把后槽牙磨得咯吱咯吱作响,脚又照着俞慧雁的脸狠狠地踩了下去。
俞慧雁又是一阵哀嚎,“表哥……”
“别狗叫了,贱人!”
凌阳公主泄愤般,在她的脸上一阵碾磨,嘟起嘴巴,气鼓鼓地质问梁屿舟,“她到底有什么好?论地位,她比不上我,论美貌才情,她比不上宋挽初,给我洗脚捶腿的丫鬟,也比她要标致几分!”
小姑娘怎么也想不通,梁屿舟这般如清辉明月般的人物,怎么看女人的眼光却奇差无比?
宋挽初是被迫来的,她本着置身之外的态度,不言不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卷入风暴中心。
突然被凌阳公主点名,她心里还有点毛毛的。
她和俞慧雁不一样,俞慧雁得罪了凌阳公主,梁屿舟会豁出一切救她。
她若是一不小心把凌阳公主得罪了,梁屿舟才不会为她解围。
梁屿舟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谨小慎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神冷漠。
那眼神分明是在告诉她,别得罪公主,不然我可不管你。
看向俞慧雁时,眼神里满是担忧。
“公主定要出气,在下愿意代替慧雁受罚。”
被人踩在脚底下,是对人格最大的侮辱,梁屿舟清高,为了救俞慧雁,竟然肯将身段放得这么低。
宋挽初恍然,想到三年前二人的洞房花烛夜,他风尘仆仆地回来,还沉浸在与俞慧雁分别的惆怅中,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个新婚的妻子。
他甚至连盖头都懒得掀开,提步就要往外走。
老太太拿出圣旨,逼着他回屋,宋挽初尴尬得不知如何自处,悄悄掀开了盖头,偷看他的背影。
挺拔倔强,那如泰山压顶般的圣旨,都不曾弯曲他的脊骨。
而他却可以为了俞慧雁,自降人格。
外面的日头依旧火热刺眼,宋挽初的身体却如浸寒霜。
自始至终,她在他心里都是无足轻重的。
她发出了无声的轻笑,指尖触碰胸口,那里空荡荡的,心早就被他粉碎了。
这就是他的目的吗,不爱她,还要一遍遍地践踏她,时时刻刻在她面前上演和俞慧雁的情深不移。
凌阳公主哪里舍得把梁屿舟踩在脚下,但她骄纵惯了,有气必须找人撒出去。
她突然指向宋挽初,“你不让我拿俞慧雁出气,我就拿她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