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本就满心满眼都是二爷,二爷若能说出三年前宫宴中毒的事情,夫人一定会理解二爷的良苦用心。
黑暗将梁屿舟完全吞没,只剩下一个模糊清冷的轮廓。
他什么都没说,目光越发冷寂。
……
回去的路上,宋挽初意外碰到了梁屿川。
他应该早就回国公府了,怎么会出现在去舅舅家的路上?
再往前走,就是皇宫了。
当时凌阳公主一走,梁屿川也跟着走了,难道,他一路将公主送回了宫?
宋挽初不禁浮想联翩。
梁屿川比梁屿舟年长四岁,按理说,早就到了该娶正妻的年龄,可他身边只有两个通房丫头。
老公爷向来偏心梁屿川,对他的婚事又特别慎重,选来选去好多年,都没有选到心仪的。
纠结的背后,无外乎是觉得没有家室过硬的女子,能为梁屿川夺取世子提供多一层的保障。
老公爷这样做,是典型的既要还要,明明想把世子之位给梁屿川,可又怕落人口实,毕竟梁屿舟不管是才学还是武功,都比梁屿川出类拔萃。
于是就想为梁屿川选一门无可挑剔的婚事,助力自己偏爱的儿子登上世子之位。
若说家室过硬,有谁能硬得过大周唯一的公主?
只可惜啊,这位小公主的心思,压根就不在梁屿川身上。
“挽初,不肯跟二弟回国公府,是他没把你哄好?”
梁屿川的口气带着些许的打趣。
宋挽初隔着车帘同他说话,“我只是个妾,不敢让二爷纡尊降贵来哄,只是听闻二爷和俞小姐好事将近,不想让他分神罢了。”
梁屿川笑了笑,似乎很赞赏她的识大体,“也对,他们两个,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二弟这一回去,就要忙着准备聘礼了。”
宋挽初把自己的心放空,不想被这件事牵扯情绪。
这是梁屿舟用春猎头彩为俞敬年求情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会发生的事情。
她伤得有多重,心碎得有多彻底,梁屿舟是不会在意的。
“挽初,我当大哥的,说句不该说的,你一直住在娘家,有没有想过父亲,祖母的脸上不好看?
你也该回去了,俞小姐嫁入国公府,是独一无二的当家主母,你身为妾室,是要给她下跪磕头敬茶的。
你若一直躲着,会让人揣测你善妒不识大体。”
梁屿川的语气轻轻柔柔,说出来的话却微微带刺,和他平日里温和善良的形象,很不一致。
但他说的,都是事实。
实话从来都是很难听的。
俞慧雁嫁给梁屿舟,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
只会让她本就尴尬的身份上,再多一层沉重的枷锁。
“多谢大哥提醒。”
宋挽初现在就是京城最大的笑话,在外人看来,她处心积虑,蝇营狗苟三年,到头来还是没能摆脱妾的身份。
她很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不需要旁人再提醒了。
她吩咐车夫继续往前走。
车轮朝前滚了两圈,梁屿川调转马头,追上来。
“挽初,你若不想屈居人下,也该早点为自己打算。
要你看着二弟与俞小姐琴瑟和鸣,的确是一种折磨。”
宋挽初微微蹙眉,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