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海齐自以为妙计在手,认为智尸在发动陷阱之前绝对不会对自己和冯臻臻下手,居然一反往常小心谨慎的态度,大摇大摆进了小超市。翻出几个编织袋来,开始装运物资。
冯臻臻边往编织袋里塞东西,边想着,封海齐说今后再不往这个方向走,正合她的意,这几天在外面转悠,她已经发现了封海齐的女儿封诗琪的体味。
虽然封诗琪留下的味道随着风吹日晒雨淋。已经淡了不少,远没有她留在纸条上和咖啡厅里的气味浓,但冯臻臻依然还是嗅到了。她正想找个机会,让封海齐寻着气味的方面找过去,和自己的女儿来上一场“偶遇”,只是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总不能对封海齐道:“封叔叔,我嗅到你女儿留下的气味了,你现在找的方向是错误的,咱们掉个头。往这个方向找吧。”
现在倒好,封海齐疑神疑鬼以为前方有什么智尸的埋伏,今后要换个地方收集物资,自己正好在旁劝说他往封诗琪留下气味的方向走,这样不露痕迹又皆大欢喜。等封海齐找到自己的女儿封诗琪,也该到了自己离开这个老好人身边的时候了吧,在他身边这几天。冯臻臻学到了很多“做人”的“技术”,听着封海齐的打算,找到女儿后,要去找那个什么崖山的王路,自己是不可能跟着去的。
冯臻臻心里藏着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封海齐后,就凭着这几天自己学做人的成绩,去和别的活人打交道,她早就发现,自己的体能有种冲动,这种冲动让她要去寻找一个人,一个非常非常特殊的人。这个人,关系着自己为什么是这样与从不同的一只智尸。…;
没错,自己虽然是智尸,但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冯臻臻跟着封海齐,这几天看到了好几只智尸,可它们,没有一只和自己一样,不要说语言能力了,就连外貌,自己也与那些智尸有着天壤之别。再回想起在联盛广场里自己的那些智尸手下,也都与自己不同。
冯臻臻想过,自己并不可能天生就是这样的,当自己在联盛广场的总经理办公室里清醒过来之前,自己可能也和那些智尸一样,但是,有什么东西,让自己觉醒了,让自己进化了,脱胎换骨,浴火重生。
冯臻臻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潜意识觉得,那和一个特殊的人有关。
所以,她要混入人群,寻找那个让自己觉醒的人。
找到他以后做什么?冯臻臻并不知道,但她下意识地认为,那个人,可以让自己变得不一样,比现在还不一样。简单地说,就是,让自己更像一个人。
冯臻臻正在发怔,封海齐在货架上挑选着物资,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需要带回咖啡厅,有些发霉变质的自是不能带,还有些是根本用不上的,比如说――卫生巾,这玩意儿对个大老爷们有个屁用,封海齐的手划过一排卫生巾,突然一拍脑门:“嘿,看我这记性,这种玩意儿我用不上,你们姑娘家可有用啊。”说着,连忙取了几包来,塞给冯臻臻:“小冯,你收起来吧。”
冯臻臻摸不着头脑,看了看手里的小包,捏了捏,那似乎是一种厚软的纸巾,和上次自己上卫生间时,封海齐塞给自己的差不多,只是要更厚更软些,当然,也更小点。
但是,那卫生间里的纸巾自己从来没用过,虽然用它擦过下身,可自己的身体很干净,也不知道用来擦什么,现在自己就更不知道,手里这种奇怪的小纸巾有什么用了。只是,封海齐这样郑重地交给自己,说明这东西对女性人类有重要的用处,冯臻臻不想被封海齐看出自己的异样,连忙把它收了起来。
这个小超市并不大,但东西却不少,似乎在生化末世降临后。就被丧尸占据了,所以居然没有被幸存者搜刮过物资,封海齐装了满满三个编织袋,才心满意足地招呼冯臻臻道:“走,小冯,回家吧。”
这天晚上。咖啡厅的晚饭比往日要丰盛,当然,所谓的丰盛也只不过是方便面上浇了番茄酱,过期的午餐肉罐头换成了保质期内的红肠,噢。还有两个真空包装的咸鸭蛋。――这种路边小超市里,又能有什么好东西,连大的真空包装鸡鸭等食品都不一定有。
用西餐刀叉吃咸蛋,这让冯臻臻有点为难,她摆弄了半天,才一刀把咸蛋给切开了,立刻咸蛋里的红油流到了碟子里。
封海齐早把咸蛋剥了壳在嘴里大嚼了。边还品头论足:“红心带油,还算不错,就是咸了点。说起来,崖山的王路做咸蛋皮蛋很有一手,上次在山上我们被尸潮围困,吃那些蛋吃得都快吐了,可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又挺怀念那味道的。”
冯臻臻小心地用调羹舀着咸蛋黄,这个“崖山的王路”她这几天听封海齐不知说起多少遍了,听他的电台呼叫也听了好几回。不知为什么,冯臻臻觉得这个王路的声音有点耳熟,当然,这肯定是自己的错觉,就算自己的听觉远远超过常人,可是这电台里的声音都是有些失真的,自己怎么可能听得出来远在不知名的崖山的王路的声音呢。…;
冯臻臻终于开口问题:“冯叔叔。你说的那个王路,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封海齐搅了搅面条,他有点不太习惯面条拌番茄酱,依着他的心思,倒些酱油更好。但这面条是冯臻臻亲手烧的,不给小姑娘面子可不行,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含糊地道:“王路啊,这就是个混蛋家伙,胆子小得要命,办事情没头脑,自私自利又目光短浅,喜欢装腔做势,做事顾头不顾腚。”
冯臻臻傻了眼,虽然她还不能完全理解封海齐话中之意,但多少听得出,这些句子里,没一句是好话。
封海齐终于停止了数落,用餐巾纸抹了抹嘴边的番茄酱,叹口气道:“尽管这小子一无是处,做事乱七八糟,我看了暗地里肚子都气饱了,可有一样好处,那就是,在这个非人的世界里,这小子还是个人。一个真正的人。”
冯臻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个人吗?封海齐自己不就是人吗?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什么样的人,才算是“一个真正的人”呢?冯臻臻突然好奇心大起,也许,自己有机会该去看看这个叫王路的家伙,没准,能从他身上学会怎么样做个真正的人。
冯臻臻边想,连慢条斯理吃着饭,说实话,她根本没有进食的**,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封海齐一天要吃那么多,他浪费了那样多的时间来寻找食物,烧饭,吃饭,洗碗。而冯臻臻早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只要吃一餐饭后,就能维持很长时间的运动。现在一天进餐这样多,完全是浪费。
吃完饭,冯臻臻熟练地收拾好餐具,端到厨房里洗好,等她回到咖啡厅时,封海齐正在整理当天找来的物资,埋头在编织袋里翻腾着。
冯臻臻也拖过自己装的袋子,坐在封海齐身边整理,有些东西,冯臻臻还不太知道具体使用方法,像昨天,她就把一些橡皮放到了食品袋里,封海齐还以为她无意中放错了,又从里面取了出来。所以,现在冯臻臻整理东西时,对自己不了解用途的,就偷看冯海齐怎么处理,免得再出洋相。
冯臻臻整理了一会儿,突然摸到了在小超市里,封海齐塞给自己的小纸包,冯臻臻掩饰着好奇,拆了开来,里面果然是纸巾类的东西,只是,好小,打开来,也就自己巴掌大,这东西该怎么用?
冯臻臻灵机一动,取了几个小纸包,递给封海齐:“冯叔叔,这个给你收起来,我已经拿了一半了。”
封海齐接过道:“也好,我女儿倒也用得上这种东西。”
冯臻臻眨了眨眼,看来,果然是女性人类的专用品,但是,到底该怎么用呢。
就在这时,封海齐站起了身,尴尬地道:“上下卫生间。”男人上了年纪后,尿频是很正常的。
看到封海齐匆匆走向卫生间,冯臻臻也连忙站了起来,她虽然不需要大小便,但为了不让封海齐起疑,也老老实实上厕所,只是,毕竟自己没有生理需求,所以什么时候大便什么时候小便,冯臻臻根本心里没个数,最后她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封海齐上厕所,自己也跟着上,这总不会有错了吧。
封海齐进了男卫生间,听到身后也转来女卫生间关门的声音,不觉有些好笑,这冯臻臻,倒是个老实丫头,可能觉得她自己一个人上厕所难为情,所以每次等自己上厕所时,才一起上。…;
这倒让封海齐想起自己家里女儿小时候的事,这一家三口啊,有个很好玩的现象,粗俗点讲,就是屎急尿急一起急,经常家庭成员有一个人上厕所时,其他人也突然会感到有上厕所的**,于是厕所门口就要争夺一翻。这和一人打哈欠会传染同房间的其他人,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