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计缘袖口一摆,桌上的箱子无风自动,选装转了个圈就流入其袖中消失不见。
既讨回了债,又弄清楚了那白狐做了什么,计缘也就没有多和萧凌多掰扯的意思了,做完这一切,相互行过礼之后,直接带着龙子龙女先行告辞离去。
萧凌在雅间透过窗户想要看看几人离去的方向,但只是十几步路的功夫,三人就已经消失在视线的夜色中。
“计叔叔,那萧家,就是萧靖的后代吧?”
走在路上的时候,龙女突然这么问了一句,计缘看看她点了点头。
“不错,来之前不确定,见过萧凌之后观气相略一掐算,可确认正是萧靖后人。”
计缘知道,龙女之前在船上是看了一会王立写书的,末尾总结的部分更是大致总览全篇,得知萧靖的事情不足为奇。
这倒让龙子好奇了。
“若璃,你和计叔叔打什么哑谜呢,萧靖是谁,为什么你知道我不知道?我跟计叔叔待一起的时间比你长多了!”
计缘也懒得同他解释,给龙女使了个眼色,自己一人走在了前头,让他们兄妹两自己说道去了。
。。。
龙女到底还是一江正神,在当初搞定萧家之事后没几天就有事离开了,龙子则死皮赖脸留了半个月,最后还是被计缘打发走了。
时间就这么跨过夏季又一次到了入秋时节,计缘已经独自在京畿府待了两月有余。
这段时间里,计缘也了解了一些事情,京城的局势自然是紧张的,但不论是勾心斗角也好,明枪暗箭也罢,对他而言没什么影响。
闲暇去京城的各个棋馆看看别人下棋是计缘这段时间干得最多的事,还特地去了一趟阴司鬼城,探望了一次白鹿和她的相公。
除此之外,对于计缘而言值得一提的,就是尹青的科举名次。
早在春季杏花盛开的时节,这一届春闱的成绩就已经揭晓,早已通过州解试获得考试资格的尹青也参加了会试殿试。
成绩不高,根本够不着三鼎甲中的状元、榜眼、探花之位,但其实也不算太差,处于二甲靠后的名次,只不过因为其父尹兆先太过耀眼,儿子尹青的成绩反倒被人说差。
这一点其实是蛮有意思的事情,别人计缘不敢说什么,但尹青的才学他还是了解一些的。
若说解元、会元、状元之位,确实是需要一些运气的,得不到也正常,可殿试三鼎甲,尹青还是有能力争一争并且机会不算小的那种。
可偏偏尹青的成绩只是出于二甲末尾,堪堪没掉到三甲去而已,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暗箱操作自然是不可能的,即便尹兆先如今得罪的人不少,但还没人敢这么干,只能说,计缘的那个“小尹青”,在刻意藏拙。
计缘甚至都能猜到尹青所想,基本是只要能满足做官的要求即可,然后稍稍动用点关系到合适的职位上去,能发挥作用却暂时不需要太耀眼。
同敬重者甚多一样,很多人忌惮尹兆先,但实际上尹兆先虽然是个才情出众的能臣,但骨子里是个文人气更多,心思玲珑的尹青才是那个更该注意的,只是除了亲近之人又有谁清楚这一点呢。
这一日,在婉州殚精竭虑多年的尹兆先,被宣入京述职了。
包括尹兆先在内的所有朝野大员都清楚,当今圣上,已经时日无多了。
毕竟,不论是敬重尹兆先的人也好,忌惮甚至记恨尹兆先的人也罢,满朝文武王公贵族,是个朝中人都十分清楚,尹兆先是大贞能臣,是贤臣,更是忠臣。
而这些年朝中很多时候人人自危,真正能当得起元德帝信任又还极为得宠的官员,或许只有可怜的一个半,其一就是尹兆先,另半个就是几次为皇帝真正寻到过仙缘的太常使言常。
婉州知州尹兆先此次急匆匆赶路入京,就更多了一种象征意义。
此刻,皇宫深处的天子内寝外,一名老太监踏着小碎步走入寝宫来到天子床榻边,躬身朝着帘帐内低声道。
“陛下,婉州知州尹兆先入京了,人正在宫外候着呢。”
“尹,尹爱卿来了?过去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