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杜大王一生气,洞府内妖怪们就都连大气也不敢出,连送酒的都只是赶紧送来又赶紧离去,只剩下杜大王一个人坐在铺了兽皮的石榻上喝闷酒,心里头对于如意钱是又眼馋又不安。
“咕噜……咕噜……咕噜……啊嗬……嗝……”
杜大王又喝光一坛酒,长长地打了一个酒嗝,提着空酒坛坐在床榻上发呆,但看着好像很呆滞,实则心中的心思就没停下过转动。
“这土地老儿凭什么有十二枚灵宝轩的人都稀罕的乾坤如意钱,为什么有高人会给他,又给这么多呢?他修行积来的德?还是帮了什么忙?”
“那葵南郡城连城隍庙都是座空庙,本身又无什么高人,难道是有什么事情曾经吸引高人过境,而我又不知道的……”
杜大王脸色红红的,有些许醉酒的情况下,野猪鬃毛也在脸上浮现一些。
“山狗,给我死过来——”
“是是是,大王,我来了我来了……”
被杜大王唤作山狗的家伙,正是之前被他赶走的那一个手下,这会进来的时候脸上还贴着一张狗皮膏药,但半张脸还是肿了一大块,小心翼翼地接近杜大王身边,缩着身子询问道。
“大王,您叫我?”
山狗脸上的伤当然没有严重到让一个化形妖物都没办法消肿的地步,但这样做也算是一种长久以来悟出的保护色,一定程度上可以减少再挨打的概率。
杜大王不由被手下脸上肿起的部位和那一块狗皮膏药所吸引,打量了一会才问道。
“那葵南郡城近些年可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发生?”
“呃,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啊,可能最近准备修文庙武庙算一件?”
听到手下这么说,杜大王眉头皱起。
“文庙武庙天也不只是葵南郡城一个地方的事,据说底下的人间各处都在修,而且也不过是最近才起的头,那土地公手中的如意钱是什么时候有的,那时候可有什么事?”
山狗勉强笑了笑,但牵动了脸上肌肉又觉得疼,脸都抽了几下,不过谁让他故意不消肿呢。
“那小人就不知道了,应该就没什么事了吧……”
“嗯?想清楚点!”
杜大王一只手又扬了起来,吓得山狗脸色都变了,感觉另一半脸也要保不住了,赶紧挖空心思回忆,可葵南郡城就一个凡人城池,离得也这么远,哪有很多消息能被他知道的。
“没有吗?”
杜大王又问了一句,山狗连忙大喊。
“大王大王,这葵南郡城离咱有些远,若是山脚下,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小人或许知道,这么远的地方,请容小人去集市上打听打听啊!”
杜大王的一只手这才放了下去。
“也好,你去打听一下,快去快回。”
“是是是!小人先告退了,打听到事情了就回来!”
山狗如临大赦,赶紧离开洞室直奔外头的山中集市,一到了外头,呼吸着山风带来的新鲜空气和灵气,整个人都感觉好受了一些。
这山中集市里头鱼龙混杂,附近又没有什么仙港之类的地方,所以杜奎峰这里算是远近都有名的一处集市,加上也立了一些规矩,所以各方来客都有,偶尔甚至能看到凡人,当然敢来这里的凡人确实不多就是了,而且若不是熟悉这里的凡人,离开杜奎峰也很容易再也下不了山了。
此刻山狗就是要在这杜奎峰集市中寻找这种凡人,也寻找离葵南郡城近一些的妖怪,这自然免不了惊吓到了一些人,但所幸两刻钟之后,他也算对葵南郡城多了一些了解。
杜大王就坐在自己的洞府内,这会酒也没喝了,只是在啃着一大盆肉。
“大王,大王,我回来了……”
山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其身影很快也小跑着进来。
“打听到什么了没有?”
“打听到了打听到了,那葵南郡城这些年有并无什么大事……”
“嗯?”
“呃,但是在凡尘中也有几件能说一说的小事,第一就是要建文武庙,第二就是几年前有一桩无头冤案,有个姓赵的倒霉鬼被人迫害当了替死鬼,那家人四处伸冤无果,最终还被迫害致死……”
杜大王面露思索,正想细问这事,山狗却又继续道。
“还有一桩事也挺有意思,那葵南郡城中有一大户黎家,当家的本是当朝大员,后来被贬官了,然后家中发妻怀胎三年方才诞下一子,差点害死他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