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木听见有了一些线索,心里面燃起了希望,笑道:“嗯,我就说嘛,你这小子福大命大的,怎么就可能被命运诅咒一辈子呢?我这一把老骨头,散了也就散了,要是让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被毁了,那真是老天无眼了。”
林宝驹这才知道,丹青生和楚青木之所以如此关心天工神殿的事情,主要还是在担心他的命运。
想到这些,林宝驹心里面又不是那么怨恨命运了,至少他多了两个真正关心他的亲人。
很快,已经到了晚上。
下午的时候,楚青木就去找庄谦翻译象形文字的去了,不过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但是楚青木已经打过电话回来,说庄谦对于这些文字很有兴趣,看来多半是有些眉目了。
此刻,林宝驹和丹青生两人正在花园的亭子里面饮茶,丹青生对于酒肉之类不感兴趣,唯一的一点爱好也许就是品茶了,而且他特别喜欢野茶的味道。
“宝驹啊,就算这头蛮牛很重要,也不用随时都将它牵在手里吧。你看,它这么庞大的身躯走过,花园里面的很多花草都被它给踏死了。”丹青生看见林宝驹几乎随时都牵着牛王,提醒林宝驹将这东西关在卡车的车厢里面就行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林宝驹苦笑道,“这家伙脾气太大了,要是将它关在车厢太久的话,恐怕它会把整个卡车都毁了,到时候你要捉它又得浪费力气。而且现在还相对要好一点了,最开始的时候,我根本就不敢让这个金锁离手呢。”
丹青生看了一眼威武不凡的牛王,说道:“老实说这东西长得还真不赖,可惜就是被死气给侵染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复成真正的灵兽。对了,宝驹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四川去?”
要过年了,所有人都要赶回家吃年夜饭,丹青生虽然在山野单独惯了,但是他毕竟没有忘记这么重要的传统节日。
“本来打算放假的时候就回去的,但是以眼下的情况看,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去了。”林宝驹叹道,“虽然很想回去跟父母团聚,但是又担心把白莲教那些人给引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伤及你的家人!”丹青生忽然怒道,“无论是谁,谁要是敢动你的家人,我丹青生就算豁尽一生的修为,也必定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
林宝驹知道也只有丹青生这种级数的人,才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换作别人来说,恐怕只能徒增笑柄而已。林宝驹感激道:“多谢师傅关心了。”
“不过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丹青生皱眉说道,“所谓狗急跳墙。天工神殿实在关系重大,为了达到目的,恐怕真有人会不择手段的。这样吧,我已经好几百年没有跟人吃过年夜饭了,如果你家人不介意的话,我就去你们家感受一下团圆的滋味吧。”
“当然不会介意的,我想请师傅来,都怕师傅不肯呢。”林宝驹连忙说道,他知道丹青生也许并非是真的想吃什么年夜饭,只是想围护林宝驹和他家人的安全而已。试想只要知道丹青生坐镇在那里,那些想打林宝驹主意的人,就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了。毕竟丹青生,可是和白莲教圣主比肩的超卓人物。
丹青生看见林宝驹眼睛都红了,连忙说道:“行了,别婆婆妈妈的样子,这段时间你虽然成熟了不少,但是这个婆婆妈妈的毛病还是没有戒掉。”
丹青生正说着,忽然林宝驹锦囊里面的云之眼发出了淡淡的金光,林宝驹掰开云之眼看了看,是许白白留下的纸条,她说她已经到了北京准备歌坛年度最佳新人评选了,这几天正在进行艰苦的训练,因为评选是现场进行的,她会登台献唱的。
“是不是风凌的女儿发过来的信息啊?”丹青生呵呵一笑,“这姑娘应该不错的,什么时候让师傅去看看?怎么,你还不好意思啊。”
第十八章 师徒相逢(三)
“不是。”林宝驹的确有些腼腆,“我们现在只是朋友而已。”
“朋友的话,你再加一点劲关系就更进一步了。”丹青生对于林宝驹的“终生大事”好像非常热心,替林宝驹出谋划策说道,“难道你还想等人家姑娘主动来倒追你不成?这一点师傅很清楚,以你这小子的外形条件,那就得厚着脸皮,死缠烂打才行呢。”
“死缠烂打?”林宝驹哂道,“没有那么夸张吧。”
“风凌的那个闺女,可是长得跟个仙女似的,加上人家家世和事业都不错,恐怕想娶她的人多得都跟蚂蚁似的。你要是不动点心思,恐怕到时候就只能看着别人娶回家咯。”丹青生笑着说道,然后语气一转,“不过,当师傅的自然不想徒弟一辈子都打光棍,所以还有必要教你一点厉害的东西。”
“师傅你不是说没有见过许白白吗,怎么知道她长得跟仙女似的。”林宝驹咕哝了一声。
“咳……咳……”丹青生见谎言破灭,干笑两声后说道:“那你究竟想不想讨她做老婆啊?要是你不想的话,师傅我也不用浪费时间了,早点回去睡觉算了。”
林宝驹自然是想,连忙问道:“师傅,你是不是要教给我什么厉害的术法?”
“你这脑袋看来还是不好使啊。”丹青生说道,“术法再厉害,跟追求姑娘有什么关系,我要教你的是如何改变和提升你的气质,让你看起来更有内涵一点。以前都是说男才女貌,就是说男人最重要是有才气,女人最重要的才是容貌。师傅对于琴棋书画和音律都略有研究,对这些东西的学习,其实也就是气质培养过程。”
“那师傅你直接教我音律方面的东西吧。”林宝驹想到许白白精通音律,自己如果能够从丹青生这里学点什么绝活,以后也多了一些共同的话题来拉近彼此的距离。
想到这里,林宝驹追问道:“那师傅你最擅长什么乐器呢?”
“师傅早年流浪于山野之间的时候,时常以二胡和洞箫之音排解郁闷。”丹青生答道,“这两种乐器师傅都还勉强能够拿得出手。”
林宝驹知道丹青生这么说只是谦虚罢了,林宝驹自己对于音律不太懂,便说道:“那师傅先拉一段二胡来听听吧。”
丹青生点了点头,将右手伸进了他的左手衣袖里面,缓缓地“取”出了一只金色的二胡。
看起来,二胡早就藏在丹青生的衣袖里面,所以才让林宝驹产生了“取出”的感觉,而事实上,丹青生的袖口虽然大,但是却并不足以藏下一只二胡,只是他用甲术拟化而成的。林宝驹看了丹青生这么轻描淡写的凭空弄出一只二胡,咂舌说道:“这样也行?”
“这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丹青生不以为然地说道,“甲术的最高境界,在于能够拟化出有生命形态的东西。这一点,连师傅也没有达到。”
“但是师傅拟化出来的金丝雀,却不是跟真的一般无二吗?”林宝驹不解地说道,“连楚爷爷都以为是真正的鸟雀呢。”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现在我拟化出来的鸟雀,只是代表着我的意志和思想,而并非是它本身的。算了,这个现在你也不会明白,日后修为到了自然就明白了。”丹青生那起二胡,说道:“那就随意拉一曲《蕉窗夜雨》吧。”
当二胡的声音响起时,林宝驹忽然发现丹青生的神情说不尽的寂寞和苦楚,好像他已经完全融入到了音乐的世界中去了。
林宝驹敛神定气,首次这么用心去聆听一种音乐,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投入其中,就无法体会其中的妙处,也就无法从师傅那里学到真髓了。
当林宝驹心神全部沉入二胡的声音中的时候,眼前好像出现了一副幽美的山水画卷。一个独自流浪异乡的游子,在万籁俱静、秋风萧潇的深夜中,聆听雨水打芭蕉的淅沥声,无限的思乡之情油然而生。丹青生手中的二胡时而铿然、时而清逸,将那种雨水激打芭蕉叶的感觉表现得异常的淋漓尽致。这时候,林宝驹心中忽然生出共鸣,想起了远在四川的亲人……
“师傅,先停一下。”林宝驹忽然说道,“您要再不停下来的话,我怕等下要哭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