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贺知年扣在她肩膀上的手,不见有丝毫松动。
“贺世子,放开!”
姜月盈抬手,一把打落贺知年擦拭自己嘴角的帕子,而后狠狠推开贺知年,迅速站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满脸恼怒地瞪着贺知年。
贺知年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随着姜月盈一同站起身来。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失了分寸。”贺知年急忙道歉。
在他的印象里,除了那日在三清山看到姜月盈对宋眴展现出不一样的一面,其他时候,姜月盈一直都是严守规矩、恪守礼教的大家闺秀。
如今她既已应允了自己的心意,万不能因一时失态而前功尽弃。
见贺知年态度诚恳,姜月盈却仍余怒未消:“贺世子,你说的这事我是真的做不了主。但你若继续这般行事,我觉得咱们没法再继续同住一个院子了。”
“对不住,是我一时心急,失了分寸。以后我定会注意的。”
姜月盈瞧着贺知年这般模样,心中暗自思忖,或许他真的是因将自己当作女子,一时情急才会这样。
这么一想,姜月盈又觉得自己方才的反应似乎过激了些,她收起脸上的怒意,声音柔和了几分:“罢了,你下次注意点吧。我们终是男女有别的。”
贺知年立刻规规矩矩地坐在姜月盈身旁,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总之,姜月盈已然松口,她既然看重规矩,那自己往后严守规矩便是。
待回京后,定要让母亲即刻去宋家提亲。
来日方长,他等得起。
第二日晌午,贺知年的随从便已归来复命。
而绿茵直到第三日傍晚才风尘仆仆地赶回寺中。
绿茵告知,穗穗的状况可能是自幼便带有的隐疾,虽不清楚缘何突然发作,但只需休养一阵子,便无大碍。姜月盈细细询问,绿茵却也说不明白,只强调穗穗在府中有专人照料,并无危险。姜月盈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自此之后,姜月盈每日晨钟暮鼓,吃斋念佛,抄写经书,日子过得平淡如水。
贺知年自那日逾矩后,果然再未有过任何越界之举。
虽说他对姜月盈依旧关怀备至,可姜月盈因认定他钟情男子,愣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贺知年对自己别样的心思。
时光如水,二人维持着这般疏离却又不失礼数的相处,竟已过去一月有余。
这日早膳,贺知年将刚盛好的粥放在姜月盈面前,温声问道:“还有三日,你便满四十九天了吧?”
姜月盈顺手接过粥碗,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嗯,终于能回去了,好想念九鼎阁的烧鸡、酱鹅。”
“前几日特意让人买来,你又不肯吃,如今倒馋起来了。”贺知年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斋戒期间,又是佛门重地,怎能乱吃?”
姜月盈拿起桌上的素包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懒得再多理会贺知年,他身为世子,行事能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可她却受诸多束缚,绝不能如此肆意放纵自己。
不过,在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中,姜月盈不得不承认,贺知年对宋眴的这份执着,着实令她叹服。
就拿这盛粥来说,姜月盈起初坚决不肯让他帮忙,可连着几日,贺知年早早便把粥分盛在各个小碗里,姜月盈去得稍晚些,粥就凉了。
后来姜月盈实在拗不过,又不想喝凉粥,只得默许了他的殷勤。
“有我在,你不用顾及那么多。算了,等过几日,我同你一起回京,你先去吃个痛快再回府……”
贺知年话音未落,姜月盈就打算出言婉拒,却忽闻绿茵一声惊呼:“二。。。。。。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