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的名声越大,我们这些跟着您吃饭的下属也与荣有焉,再说属下和别人可不一样,您的力作问世之时属下可是就在当场的,若干年以后但凡有人谈论起这首《江水歌》那就有可能说到那天晚上的酒宴,属下这算不算跟着您流芳百世了?”
瞧瞧,你瞧瞧!这口吻,这路数,不就是飞龙那混蛋最擅长的顺棍往上爬吗?而且言语之不要脸,就像根本不过脑子一样硬拍,连“流芳百世”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停!有事说事,没事就滚!少跟飞龙那混蛋学!”沈浩不得不抬起头来,眉头一扬,要是继续让王俭顺着这路数往下说估计能说到下差。
“嗯……大人,属下有事禀报。”王俭连忙收声,说起正事。心里却将飞龙给骂惨了。正如沈浩所说,王俭这一嘴的路数就是飞龙教的,说沈大人就是面冷心善,对待越熟悉的人就越是温和,有时候适当的油嘴滑舌两句反倒能拉近和沈大人之间的距离。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王俭也不知道怎么琢磨的,居然还真学了个像模像样。只不过结果和飞龙吹嘘的有所偏差。
“说。”沈浩重新埋头批阅,刚才王一明报过来厚厚一摞关于各地新设到镇一级的铜柜反馈回来的情况,里面有不少问题,即便梳理之后也还需要呈报沈浩来把控力度。不然真放开了查这些问题的话,那些镇上、小城衙门、中小商贾怕是又得被割掉好大一截。
光靠杀人和血腥手段来处理事情明显不是沈浩愿意用的方法。因为那是玄清卫的惯用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且肆无忌惮凶残嚣张。黑旗营统领衙门虽然属于玄清卫,但沈浩希望黑旗营能有一个更为妥帖的办事方式。
在沈浩的想法里,黑旗营可以比玄清卫更凶狠,但凶狠不会是唯一手段,情报和细致才是黑旗营今后需要抓起来的。
而且镇一级基本上就是靖旧朝的体制末端了,太酷烈的手段不一定能起到好效果,因为一般这种体制和地方乡绅大族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旦弄僵,收拾起来会很麻烦,容易留人把柄。
王俭见沈浩很忙,也不敢拖沓,禀报道:“大人,是枉死城那边的消息,摸到了关于月影楼的踪迹了。”
沈浩闻言才放下手里的文书抬起头来。关于月影楼的消息,他还是很感兴趣的。扬了扬下巴,示意王俭接着说。
“大人,之前那个在封日城里和张寅雄碰面的人还真被咱们在恒顺车马行里的探子给遇上了。和我们之前的推测一样,那人乔装成了天翼商会的力夫,跟船一路过了几道水门的盘查,然后又跟着货物上了岸,接着跟上了恒顺车马行的车队混过了陆路上的关卡,最后进了枉死城。”
“然后呢?”
“大人,那人进了枉死城之后也没有放松警惕,而是在客栈住了下来,住了好几天才有动作。探子发现他找上了血衣门在枉死城的一家小门店,进去之后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出来。”
“又是血衣门?”沈浩眉头微微一皱。血衣门这个枉死城里的三魁院之一,势力庞大,而且如今看来似乎还不太安分,眼睛盯着的好像不止枉死城那一亩三分地啊!
第829章发现
之前皇室“大考”的时候暗中作祟的上一代皇子,晋王杨文广,就和枉死城的血衣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根据上面最初反馈给玄清卫的消息,杨文广很大程度上就是依托着血衣门才在枉死城里扎下根的。
而如今手里新到的消息,月影楼和血衣门似乎也有关联,那血衣门出现在皇室“大考”中就很可能不是意外或者巧合,而是有意做的布置。
“那家店铺你确定是血衣门的?”
“是的大人,那家店铺明面上是一个散修高手开设的,可实际上背后是血衣门用来走货的口子,一般都是些法器和灵石兑换的买卖。这是我们花钱在枉死城里的线人手上拿到的,可信度没有问题。
而且除此之外,那人还进了枉死城一个小势力的驻地,再之后就没有再出来了。”
“什么势力?”
“一个叫万花会的势力。探子查过,在枉死城的势力里这个万花会根本不入流,从事的都是些枉死城里边角的差事,不受重视,也少有人在乎他们,存在感很低。可仔细琢磨后又发现,这个万花会存在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已知的最早都能追溯到三百多年前了,这根本不符合枉死城里下层势力更迭频繁的规律。
所以,四部分析这个万花会肯定不简单。应该是故意将自己定位在枉死城的边缘位置,以获取不必要的目光关注,但其背后又是在做什么却暂时还没有发现。”
沈浩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思索了一会儿才道:“月影楼自成体系,和血衣门之间按理说不应该存在统御关系,那么他们之前准备阴一手陛下而助杨文广一臂之力,这会不会是受人之托?
如今月影楼在靖旧朝内的触角几乎被全部斩断,杨文广也被砍了脑袋,看起来事情是彻底搞砸了,他们回到枉死城要么就是回自己老巢汇报,要么就是给雇主汇报。又或者两样都是?”
沈浩习惯性的就给出了一个他觉得可能存在的方向。
“大人,您的意思是月影楼和杨文广之间的关系是雇佣,而不是和血衣门有什么隶属?而且雇佣方应该是血衣门?所以事情办砸之后月影楼才会将情况持续的给血衣门做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