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树现如今心思愈发散乱,回答得却很利索:“如果能还钱,什么都好。”
“对嘛。”凯南一击掌,“我们图的是钱,并非是想要打打杀杀,”
眼看着宴会厅里的气氛一派和谐自然,宁灼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了一声淡淡的嗤笑。
凯南一挑眉,望向宁灼:“宁先生有什么高见?”
“高见是没有的。”宁灼看向他,“……下贱倒是实实在在。”
凯南想,粗俗。
但他想,他没有必要和一个美人计较。
尤其是一个这样一个快死的美人——不是死在马玉树手里,就是死在“卢梭”手里。
他毫不尴尬地端起了酒杯:“看起来,宁先生对我们意见很大哈,是不是最近有些麻烦,影响到您的心情了?”
凯南抬起手指,动作优雅地要去敲杯口,眼睛却还是盯着宁灼:“只要钱到位,银槌市的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宁先生是雇佣兵,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宁灼看他:“是么?”
凯南笑:“不多说了。”
他望向了对面的马玉树,意味深长道:“都在酒里了。大家都举杯吧。”
铛——
一声清越的敲击声,在宴会厅内回响起来。
下一秒,早已构思了无数遍动作的马玉树抬起手来,没去拿杯子,而是抓紧了面前的打火机,麻木却又准确地对准了宁灼,快速按下了伪装的扳机。
经过这段时间的盘算,他已经想透了。
……凯南先生的计划的确是最有效的。
听他的话,自己才有活路。
但他可以选择不杀宁灼,只打伤他,这样不至于把“海娜”得罪得太狠,又能达成凯南的目的。
作为赌徒,他愿意再赌一次。
马玉树发难太快,又选在了大家一团和气地要碰杯的时候,几乎没有人反应过来,一道镭·射光便暴射而出,直奔宁灼的肩膀。
可惜马玉树实在是太紧张,本来想射宁灼的肩窝,最后枪只擦过了宁灼的肩膀皮肤,背后的玻璃水墙应声而碎。
那些都是钢化玻璃,碎起来是一颗颗蜂窝状的小颗粒,伤不了人。
凯南正作受惊状,向后退去时,就被水墙里汹涌喷出的水淋了一头一身。
房间里的酒精气息骤然浓厚到了让人睁不开眼的地步。
……酒精,居然藏在这里。
和他一起遭殃的,还有肩膀流血的宁灼。
他歪着头,看向彻底怔住了的凯南,地问他:“只要有钱,什么事就都能解决吗?不一定吧。”
“……比如说,你买得起一条命吗?”
话音落下,一直立在旁边、效仿装饰花瓶的仿生人服务员一步上前,抓住桌上还在给鱼加热的炉子,将底下的小火炉准确掀向了浑身湿透了的凯南。
这仿生人服务员的机械灵魂,此刻已经被替换成了于是非。
变起突然,金雪深都没能反应过来。
之前明明一切顺利。
从傅老大那里提前获知了聚会地点后,他们就完成了一次深夜潜入,将水墙里的水做了替换。
他们也给这次聚会排了座次表,确定水墙绝对会在凯南的背后。
按照他们的计划,于是非在完成电子夺舍后,会设法打破那面玻璃,让里面的酒精喷上凯南一身。
没想到,凯南会提前发难,让马玉树开枪,打碎了那面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