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监大人不必顾及这些,你只通报就是。”卫锦兮也知晓李葕拾的为难,她解释道,“我与公主难得进宫,这来都来了,你若不帮着知会一声我们哪能甘心呢。”
见二人一再坚持,李葕拾只好点点头:“那只好试试看了。”
李葕拾推门进屋,正见着陛下执笔在画着什么,走近了才发现居然是一副肖像画。待他再仔细一看,哎哟喂,陛下画得,不是孝纯皇后么!
柴钰琥早就注意到李葕拾,他也不是没听到门外的动静。登基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哪一天是像现在这般疲惫的。方才他本是在看兵法,却不知怎么竟睡着了。且不但睡着了,还做了场美梦。
他盯着在自己笔下越发鲜活的佳人,突然想起了自己还不是皇帝甚至不是太子的时候。他已经许久,没有梦见过卫清雅了。
“葕拾,有事?”柴钰琥将画上最后一笔勾勒后问道。这是清雅怀了太子时他一时兴起给画的,可惜还没完工伊人就逝去了。他怕睹物思人,就命人将此画藏在了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或许是上天在向他暗示着什么,不然为何他才梦见清雅,就在书架上发现了这幅画呢?
“长公主和驸马在门口想见陛下。”李葕拾答道,他又多看了几眼那副刚刚完成的话,“陛下画得可真好看,可需要老奴着人给裱上?”
“呵,哪里是朕画得好!”柴钰琥摇摇头,笑道,“皇后本来就是一等一的美人,稷和就有几分像她。朕这画技到底是生疏了,反倒觉着没记忆中那般好看。”
“陛下这是哪里话。”李葕拾低眉说道,“陛下定是十分思念皇后,在心里把皇后想得越发完美,才觉得任何画作都及不上本人万一。”
柴钰琥因了这话微微失神,他琢磨片刻觉得是这个理:“不错。或许真是如此。葕拾,你方才说稷和和驸马来了?”
“是的。”李葕拾说道,“老奴本是跟公主说陛下在休息,可公主和驸马似乎有要事,老奴只好进来通报。陛下您看?”
“哼。”柴钰琥轻哼一声,“他们能有什么要事,定然与那些老家伙一般要给朕添堵,你去回了她们,不见!”
李葕拾应声,正要出去就听见柴钰琥又唤住他:“等等葕拾。”
“陛下还有何吩咐?”
“你把卫锦兮给朕叫进来,让稷和回去。”柴钰琥捋了捋胡须,“朕有话要问她!”
“是。”李葕拾在心中松了口气,见了一个也算是好的吧?
等出来之后,李葕拾才知道自己想简单了。只看公主听到陛下只见驸马一个人时那脸黑的程度就可以知道,要不是在宫里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个小祖宗都有吃人的心了。
“李大人你没听错?父皇见驸马不见予!?”在柴秀第二次问出这样的话后,李葕拾无奈揉了揉耳朵:“是的,公主殿下。驸马爷,陛下正等着您呢。”
卫锦兮本想安抚了柴秀再进去,可见李葕拾一脸“老奴还撑得住”的表情就放弃了。她暗中捏了捏柴秀的手,低声道:“回去等我,信我可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柴秀诸事不顺,费了好大力气好歹是忍下了。她就是不放心卫锦兮这混蛋!要是她再次请战了可怎么办好?柴秀只知道不管父皇答应或者不答应,她都无法开心。别人家的翁婿也没见着像这两个这般折腾的!
卫锦兮见柴秀不理自己,摸摸鼻子笑了:“内侍监大人,稷和是太着急了。你能帮我送她回去么?”
“驸马放心。”
卫锦兮进了殿内,柴钰琥正盯着桌面发呆。她几步上前跪下:“叩见陛下圣安。”
许久,柴钰琥的目光才从桌面转到卫锦兮身上。他清了清嗓子:“锦兮啊,你我翁婿,有多久不曾好好说过话了?”
还有比这再烂的开场么?卫锦兮忍着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他们翁婿,什么时候好好说过话?
“你上前来看看这个。”柴钰琥本也没想让卫锦兮回答出个所以。他只是画好了这幅画,突然想找个人来鉴赏一下罢了。清雅在时,可是很疼这个侄儿的。
卫锦兮依言上前,在看全画中女子的时候一怔:“这是……姑姑……”
“你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柴钰琥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画中容颜与记忆中一样,皇后是微臣至亲,微臣不会忘记。”
“至亲么……”柴钰琥点点头,“不错,皇后也是朕至亲至爱之人。锦兮,你可知朕今日为何独独见了你?”
“臣不知。”
“你啊,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柴钰琥呵呵笑着,“你这孩子从小就滑头,偏偏清雅最是爱护你。朕见你只是想问问你,你来找朕,是抱着怎样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