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到太大的利益会让人怀疑,那时候才是把无数麻烦惹上身的开始”,阿尔丰斯有着足够的理由,“再晚一点即使不招疑心,也会将这场意外带来的好处拱手让给别人。现在的时间刚好合适,所有的怀疑都不会落到我们身上。”
阿尔丰斯三人向着布利斯通的住所走出。
就算布利斯通一点也不经打,但却是个必不可少的人物,有他在身边才会洗脱一切嫌疑,阿尔丰斯这伙人的移动线路都是由这个本地人带领和安排,别人就算有什么疑心也会第一时间找他问话,这个可怜虫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满地都是物品碎屑和鲜血,不断有人在血泊中翻滚。一些人正在为这些伤者清理包扎伤口,同时,在空气中飘荡的游离病毒则通过这些伤口钻入伤员的体内,这些人现在暂时还不会出现问题,几个魔法时后他们将会像菲尔门口的那个伤员一样昏昏沉沉的睡去。
阿尔丰斯按照布利斯通留下的地址逐条街区找了过去,最后在一大堆狗屎模样的建筑群里发现了那个很不容易被注意到的门牌。
“天哪,你们怎么会在这个非常的时间来找我?在旅馆里呆着是最好的选择,那些雇佣兵不会让暴徒们伤到尊贵的客人一根汗毛。”布利斯通的眼睛里充满了鲜红的血丝,不停的从狭窄的门缝中往外扫视,显然这场骚乱没能让他睡个好觉,看到阿尔丰斯后他马上打开半时厚地薄门板。“可能你们还不知道,刚才街上发生了骚动,太可怕了。派系之争时我还是一个小孩子,那种惊险的场面几乎每晚都在梦中出现,但愿宁静阁下别让那天地历史重演。”
这是一个标准的单身汉小屋,布利斯通穿着一条大裤叉,面上的肌肉紧紧地绷做一团,那副一尘不染的行头整整齐齐的挂在墙上,不难想象,这场骚动发生时,这个可怜的人受到了多么严重的惊吓,几乎精神崩溃。
“是这样的,我和我的同伴们从其他旅客口中知道暴发骚动的真相,在这之前,笼城受到了一种无名病毒的袭击,这才会让一些人受到了极度的刺激,造成短暂的疯狂”,阿尔丰斯把手伸向身边的易卜拉欣,“这是我那个世界中举世无双的祭司,他想为这座城市的安危略尽绵薄之力,在产生重大疫情之前把这些该死的病毒清理干净。要知道,他在自己家乡行医时可是分文不收的大好人。”
“病毒?”布利斯通张大了口,“是不是从下层位面过来的?我早就知道魔族全是些心怀叵测的家伙和传播伤寒的虱子。”这是任何笼城市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最常见的反应,无怪那些劣等魔族们会成为替罪羔羊,替阿尔丰斯挨了一顿痛揍,“那些见鬼的医师们办事总会慢上半拍,在他们把病情控制之前,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人。”这家伙喃喃自语,一副标准的小市民思想,或者,感觉会里的大多数都是这种人。
“但是,尊敬的先生,您能够保证我不会受到病毒的感染吗?”布利斯通到底还有一点小聪明,只有傻瓜才会冒上巨大的风险在这种时候随处走动。
易卜拉欣伸手抓了一把空气,握紧的拳头在布利斯通面前慢慢打开,“我估计病毒是通过空气进行大面积传播,就算你呆在房间,也无法避免感染。也许刚才我手上的空气里就带有这种病毒,随着呼吸已经进入了您的身体,如果不进行及时治疗,您最后的结局很可能是在自己的床上腐烂,最后变成一堆白骨。”他在布利斯通的胸口点了点,肢体动作配合着语言,和那些骗钱的神棍们没有多少分别。
“不……”布利斯通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看起来比哭还难看,“您说……的……话,一点……一点也不好笑。”
“不是说笑,这是真实的情况,我遇到很多人都因为这种讳疾忌医的态度而耽误了病情。再说,呆在这里帮不了您什么忙,聚居区人口密布,最容易让病毒滋生繁衍。这不是战争,就算三尺厚的钢盾也避免不了遭受病毒的侵袭”,易卜拉欣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应该做出怎么样决定,都随你的便了。”
“好吧”,布利斯通咬了咬牙,呆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到街上碰碰运气,晕倒在街边至少还有人在旁边照料,在这里真有可能像易卜拉欣说的那样,直到臭味传出去才会有人发现自己的尸体,“您想到哪?我带您去。”
阿尔丰斯笑了笑。“我们要是知道准确的目的地,还用得着过来麻烦您吗?要去的地方当然是病毒的源头,可我们还弄不明白究竟是不是有疫灾,更不清楚印记城的路怎么走,这才想到了您。”
布利斯通胡乱套了件便服,刚准备动身时又停了下来,他可能是想想不对头,又抓起一条枕巾牢牢的绑在面上,把嘴和鼻子都掩盖起来,不到三秒钟他又改变了主意。把枕巾在水桶里浸得完全湿透,这才绑回面上,在后脑牢牢打了个结,战战兢兢的走了出去。
阿尔丰斯不禁哑然失笑,这样确实可以具有少许堵塞病毒入侵的作用,只是这副装扮走到街上,不知道那些雇佣兵会不会将他当成趁火打劫的暴民?光从表面看,活脱脱就是一个在自己世界很有名的蒙面侠盗,不过两者之间地胆量比较还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这个城市确实没有军队来维持治安,只靠小群小群的雇佣兵进行暴力镇压。尽管受到了诸多盘查,布利斯通还是没把那条蒙面巾拿下来,幸好他经常走街窜巷,和大多数本城雇佣兵都十分熟悉,说上几句那些人就把阿尔丰斯这行人放了过去。
布利斯通边走边为阿尔丰斯介绍,这些家伙虽然为不同的雇主工作,但大部分都是草菅会的人,在派系争斗之前他们作为慈悲灭绝会的赤杀者管理着笼城的治安,当骚乱出现的时候这些人很自然的又再重新操持起本行,就和当年一模一样。
虽然阿尔丰斯早就知道病毒的源头来自草菅会的大本营,但还得装做一点都不知道地样子跟着布利斯通瞎打听,一只老鼠在半个魔法时之内就找到的目标,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花费了两个魔法时才打听出来,这还是阿尔丰斯不断提供线索的结果,最后在一个医师家人提供的信息中,布利斯通才找到了草菅会地总部——巨龙之塔。
醒目的标记出现在众人眼前:一只赭红色的拳头放在一张血红色的圆盘上,周围环绕着绿色的毒蛇。刚到印记城的人都会让对草菅会产生一种错觉,包括阿尔丰斯丰斯在内,认为他们都是些蛮不讲理的人,其实他们只是用自己的拳头和武器坚持着对个人正义的信仰,这个派系接受任何时刻准备着为正义举起武器的人,以简单、合理而且有效的运作方式得到了笼城居民的广泛支持,“力量产生公义”,在这个简约而直接的信条深入人心,似乎也有着一定的道理。
其实印记城不是没有维持治安的专职人员,只是这些家伙对一些日常的事务显得手足无措,引用布利斯通的话就是 不提也罢,这些守卫的存在,反而让狰昭城失去了守卫的力量,因为他们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布利斯通和城堡的几个守卫说了一会话,其中一人就将他们领了进去,即使布利斯通很反感和这些只会挥拳弄棒的人打交道,但现在只能改变主意,因为阿尔丰斯的提醒:如果和这个派系处理好关系,以后在印记城的生意将会保险得多。
走廊里躺满了人,一张连着一张的简易病床简洁的说明这个地方的伤病员已经到了人满为患的地步,布利斯通认出了病人当中有一些医师和药剂师,他们应该是第一批过来进行诊断地人。误诊和时间上的拖延导致了严重的后果,不但没把人治好,反而把自己地健康也搭了进去,直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不适症状,他们才发现这是传染性病毒在作怪,但却为时已晚,内出血导致昏迷的医药师们是不能再回到自己的实验室进行检验工作了。
为了防止病毒迅速扩展,城堡第二层被魔法完全封闭,任何人员都禁止进出,但这样也不能避免病毒外泄,谁也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感染上了这种病毒,更不知道没有发病的携带者都在什么地方,不断有发病的病号被送进这里。但产生明显的症状之前,病毒已经悄然在人的体内潜伏,并且不断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看起来健康的寄体。
“他们是看在您那个祭司朋友的份上才放我们进去的,现在他们都得将死马当活马医了。尼尤尔,一个女性阿斯莫,也是草菅会的领袖,已经赶到印记城的议会,和议员们商量对策,她希望能够将病号送往各个门城,在那里接受治疗。”
布利斯通用手紧紧捂住鼻子,用沉闷的声音告诉阿尔丰斯现在这个病毒发源地的情况。
要是这家伙知道病毒会通过毛孔渗进去,很可能因为心理作用当场昏过去,更不会把阿尔丰斯这伙人也带进来。但现在,阿尔丰斯不得不表露出一个很有信心的眼神,说的太多,反而会陷入不利的局面,必须按部就班的把步骤做到位,才不会出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