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和个女子称朋道友了,他想着就觉得荒谬,偏偏再想一想,又不觉得荒谬了。
一滴雨落在脸上,第二滴雨落在嘴唇,连凤丫嘴巴砸吧砸吧了两下,那雨水便吸溜进舌尖上:也不稀奇,这雨水,和淮安的雨水,一个味儿。
大娘子说笑?雨水还有味道?
有啊。北地的雨,旱季时,定是甜的。女子细细砸吧着嘴里的味道,似乎那滴雨水,还余味悠长。
大娘子是想大河村的相亲们了吧?
想他们做甚?都只是过客而已。女子不太在意地扬眉否定。
谢九刀看了看那女子,只是过客,却为那些过客做了那么多?
却沉默了半晌,才道:
大娘子真的甘心?
这句话问的莫名其妙,但谢九刀知道,那大娘子一定知道他的意思。
有甚不甘心?女子唇角依旧挂着淡笑,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那可是名垂千古的
哈哈哈,名垂千古?面前,那女子笑得欢快,银铃一般的声音,在这山与山的间隙里回荡,雨又砸了下来,越下越密,越下越大。
她又歪头想了想,好像她那个时空里的孔明车,真的是名垂千古啊。
于是不笑了,不在意地伸出一只手来,冲着谢九刀摆了摆,说出上一世法国皇帝路易十五那句臭名昭彰的名言:
我死之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名垂千古?
算了吧。
只求现世安好。
她这具身体和沈微莲之间,从出生那一刻,就输了。
没有人比现在的连凤丫心里更清楚,她此刻与那位高洁如莲的沈小姐之间的差距。
从大河村出来,后来一路上的所听所闻,自然,那位沈微莲沈小姐的谦逊和聪慧,她都有所耳闻。
谢九刀以为她不去争,不去夺,以为她心甘情愿。
确实,一路走来,她都没有透露一点被人喧宾夺主张冠李戴后顶包冒名的怨恨和不甘,哪怕是亲密如谢九刀,也没有透露一点点的怒气。
不过是,时机未到,蚍蜉撼大树而已,不过是隐而不!
车厢里的女子,倚在车厢壁上,垂着眼,满面的平和,低眉顺目下,耷拉的眼皮,遮住了眼底的冷意:沈微莲,你当我的东西吃进了嘴里,就能够消化掉吗?
大娘子,前面就有地方躲雨了。谢九刀的声音,传了进来。
连凤丫随意扫了一眼,突然叫住:往前去!谢九刀,把车赶到前面去!
谢九刀听着她激动的声音,顿了下,前面是河沟!
对!对!你快赶车过去她说的急切,心更急切,算了!你把车停下!快停下!
怎么又要把车停下?
谢九刀虽然不明白,还是依言把马车停下来,停下车,你要作甚?
他话未说完,就看到那女子跳下来马车:我自己跑过去! 她眼中如看到宝,迫不及待地拎着裙角,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