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往事,也已浮出水面。然而对外所传,仍是修饰过一番。宣称宁国公主实与安乐公主为同胎所生。只是因高僧避灾之说,此前才一直寄养在江家。
朝廷民间也有些许争议,但柳太后却意外借助到摄政王之手,将流言尽数平息。
柳太后迎亲女回宫之决心,坚定不可转移。于是一时长安众人又皆知,太后对待宁国长公主实在是疼宠至极。
不仅直接赐封一等公主爵位,以国名为封号,更是直接让小皇帝之名下令工部敕造长公主府。如今宁国长公主暂居于兴庆宫,与太后同住。
听闻赐下玛瑙白玉、骏马狐裘等宝物,更是不计其数。
对于沈玉媚而言,却是如闻惊天噩耗。
这些时日,她都在公主府中与纪庭泽僵持不下。不仅每天都对着一张冷脸,驸马还执意分房而睡,不肯与她亲近。
宫中滴血认亲她也并未知晓,消息传遍长安,沈玉媚才得知自己并未唯一的嫡公主了。
可她只觉得一切荒谬至极。她分明是睿宗的第一个女儿,又怎么会多出来个亲姊?还是此前江家与她作对的江月?
沈玉媚匆匆闯进兴庆宫时,正巧见沈江月也在。她穿一袭碧翠色云绸宫装,像只小猫一样趴在茶几上,柳太后刚用篦子给她梳完头发,满眼疼爱。
而这也是柳太后从未对自己做过的亲昵举动。
沈玉媚僵立在侧。随即一种偏心的不甘,与震惊,又齐齐浮上心头。
“母后!她怎么可能是我的阿姊——”
宫人不敢阻拦,若非沈玉媚失态喊出了声,柳太后与还未发现她来了。
柳太后看向她时,不觉面容微沉,声音却缓和:“月儿,你先回去吧。紫英你们也先退下。”
江月也心知有些话,需要柳太后来单独说明,只轻轻颔首起身。
云袖拂动,身后宫婢拥簇着出了门外。她本就生得清冷高贵,柳太后又为她挽了个惊鸿髻,更衬她如神女自云端而至。
擦肩而过时,落在沈玉媚眼里,只觉得自己像是一颗尘埃,被她完全所轻视忽略。
她恨恨道:“江月这个小蹄子,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迷惑了母后您……”
“安乐!”柳太后面色深寒,含怒打断她。“慎言。”
若非柳家失德,她又怎会为父兄的错事承担,容忍这个娇纵脾气的孩子数年。
“封月儿为宁国公主,因为她的确是哀家的孩儿,被你所顶替的了数年的——哀家真正的孩子。”
“安乐,你并非哀家亲生。”
沈玉媚晃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可看着眼前柳太后十分冷静,却是言之凿凿。
“母后,您在说什么天方夜谭?我是父皇疼爱的嫡女啊,怎么可能不是您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