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说,咱们侯府在西市做的其实是琉璃生意。今日忽来了个卢夫人闹事,我看她是存意滋事,毕竟此前的琉璃买卖都是她娘家的卢四郎在经营……”
萧夕颜轻蹙柳眉,却觉得阿娘或许还有什么并未明说:“可侯府怎会买卖琉璃?权贵世家,向来也不许与民争利。”
郑氏一叹:“现在哪是说这个的时候。要紧的是你阿弟气不过她强词夺理,小小设计了她一下,反倒被那泼妇打回来。她倒是剽悍,仗着夫君是宣威将军,不知哪寻了一帮打手,扣下了你阿弟。”
话至此,郑氏又有些吞吞吐吐:“此事,唯有你出面才能解决。”
萧夕颜指尖忽一颤,一个念头令她心悸不已。“宝瑜……或是你们,和外人都说了些什么?”
此时西市,商铺之中。
卢夫人看着被打手五花大绑捆着的萧宝瑜,冷笑道:“不过一个乳臭未干、满身肥肉的小子,也敢暗算到你姑奶奶的头上。”
“你说你阿姊,是以后的摄政王妃?”
萧宝瑜生得又白又胖,气鼓鼓的模样,像极了河豚。“臭女人!你还不快放了我,等我阿姊来了,你就知道厉害!”
卢夫人却不急不缓地坐下,看着背后焦急却无能为力的萧侯爷。
“那就等萧七娘来,自见分晓。”
她背后所倚恃的可是卢家与将军。今日的场面并非偶然。自萧家入驻西市,抢占走琉璃市场,如同抢占走一块肥肉,他们就一直心存疑惑。
向来在长安默默无闻的宣平侯府,如何敢如此嚣张?
那俊美淡漠若修罗的摄政王,她也可从夫君口中有所耳闻。
那样心如止水的男人,会对一个落魄侯府的嫡女心许已久?这萧家人岂不是痴人说梦?
卢夫人心中不屑,再说了,就算是真正的摄政王妃来了,这顽劣粗鲁的小子先出的手,她也有理可占。
于是众人等了约摸一炷香,侯夫人同萧七娘就来了。
卢夫人抬眼打量过去,只见女郎身形单薄纤瘦,穿雪青色薄衫。未敷水粉胭脂,却是雪肤玉骨,自有一番清绝气质。
柳眉朱唇,宛如仙子,神情容与疏淡,并不急慌。
她上下打量一番,心中反而有些惊疑不定,试探道:“这位,可是萧七娘子?”
萧夕颜点头:“正是。”
卢夫人转了转心眼,口吻又更缓和了几分:“原是如此,我在贵府的店上,前几日斥重金买了件白光琉璃器。回去几日却发现藏有暗瑕,有以次充好之嫌,这才想来寻人理论一番。”
“然而令弟顽劣,却暗中泼水于地,差点使我摔跤破相……”
萧宝瑜扯着嗓子叫道:“我明明只是在一边玩蚂蚁。阿姊,这贱人还差点扇我巴掌呢!你快让她叫人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