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不见,苏芽只是听颜氏说他状态好了许多,却不知道具体好到什么程度,现在一看,哪里还有半丝病容?
他口气过于亲切,甚至亲近,苏芽一时没反应过来,只盯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对那句话里的意思,却是半点都没明白。
说起来,男人的嘴唇,为何会长得如此好看?
唇峰犀利,唇线分明,唇珠又恰到好处地饱满,不笑时唇角微微向下,冷漠中自带威严;笑时便如春风化雨……
呃,她好像还没见他笑过?
“又在想什么出神?”
沈淮眉梢微微一挑,“莫不是在惦记我的‘暗疾’?”
吓!
苏芽惊得往后退了一步,这人什么意思?哪里听来的话?
沈淮轻哼一声,袍子一撩,在八仙桌旁坐下,两根手指往桌面点了点,苏芽就不由自主地给他斟上了茶。
看见苏芽瞪着茶盏的眼神,沈淮眉眼舒展,明显愉悦了。
他饮了两口茶,问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的‘暗疾’医得不错,你难道不为我高兴?”
“呃,恭喜恭喜。”苏芽讪讪地回答。
沈淮“砰”地一声,把茶盏重重地放下,阴测测地道:“恭喜?我倒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了暗疾。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误会,误会,”苏芽说:“你自是英武非凡……”
呸!话出口,她差点儿咬了舌头——怎么竟然把今日曹青媛吵架时用的词给学出来了?!配合此时情境,真是哪哪儿都透着猥琐和奇怪!
“哦,我英武非凡,你又知道了?”
“……!”
他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她以为的意思?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人居然是这样睚眦必报的!
苏芽恨恨地腹诽,连忙把今日的发现拿出来献礼,“权贵家的公子小姐,都是自小学过规矩的,鲜少会这样扯破了脸地闹,至少我之前没见到她俩这样过。你说,他们这样,除了那个不妥当的说合之外,是不是也是什么信号?”
“什么信号?”
沈淮脸色淡淡地,到底是没再拿着暗疾不放。
“我是这样想的:临清侯是几代勋贵,又是二品大员,手里掌着十二万漕兵,却在这漕运上被漕督一直压着,只能指哪儿打哪儿,心里难受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所以两家不合的说法由来已久。可现在他却让人去漕督家说合儿女亲事,你说,他不会是真心实意地,真想让儿子去娶邱小姐吧?”
苏芽越说越觉得思路清晰,更加坚定地补了一道信息:“毕竟,谁不知道邱小姐心有所属。”
“她一个未出阁的闺秀,属意谁属意到人尽皆知?”
“她属意沈淮呀!沈翰林,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十七岁高中状元,却被那纸糊的刘阁老给弄成榜眼的少年天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太子侍讲。”
苏芽认真地说,“邱小姐想嫁给沈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