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当冷板凳也跟着紧张起来的时候。在我的印象中,冷板凳好像一直都是淡定自如的,就算遇到天大的事情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可这次见到他的感觉非常奇怪,他好像比以前更容易紧张了。这一点让我很不舒服,身边连唯一的一个值得信赖的人都没有了,好像随时随地都处在一种极度危险的环境当中。
我循着声音向后看过去,虽然我的心里提前已经有了一定的准备,能让冷板凳跟乔乞一起紧张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情,更何况,经历了八卦地宫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乾一了。
可当我转过头的时候,我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只见那些尸虫密密麻麻,一只踩着一只,一层摞着一层,居然叠得有半个人那么高,绿莹莹的一大块,跟水立方似的。
这些尸虫已然越过了我所谓的安全圈,它们把最底层的倒霉蛋当垫脚石,踩着它们的尸体往上爬,感觉安全了,就扭动着屁股上的两只大螯,跟螺旋桨似的,纷纷往下跳。我突然就联想到了早些年一个叫星跳水立方的电视节目,如果不是环境不允许,我差一点就笑出来了。
最前面开路的先锋军已经差不多冲到了我们跟前,正撅着屁股,用两只杀气腾腾的大螯直往我们的脚上砍。幸好我们现在穿得不是人字拖,否则非残废了不可。
师弟大骂一声,一脚踢飞两只尸虫,一边四下乱跳,不让自己静止下来,好成为这些尸虫的目标,一边叫道:“师哥,你那毒怎么不管用了?”
我一看,关键时刻还是师弟的脑子活,也学着师弟的样子开始蹦跳着活动,果然那尸虫就不来找我了。我说道:“你没看见它们现在已经从爬行动物进化到飞行动物了吗?这他娘的叫空降兵,我这毒是接触性的,只管6军,空军我可管不着!”
师弟啪叽一脚,又踩死了一只尸虫,骂道:“那你他娘的,就不能弄个B-2出来?早晚小爷都要被它们活活咬死了!你看你看,又空降了一大坨!”
乔乞也紧张地直跳脚,说道:“要不乾一兄弟,你就先把解药分给我们?等这些尸虫全部一翻过来,直往我们腿上咬,你不知道,它这大螯看起来没什么,里面都是带钩的,要是钩到你身上,想要把它再弄出来,到时候,只怕连你的那块肉都要被生生钩掉了!”
“卧槽,这么严重?师哥你听到没,他娘的快啊!”师弟一跳,躲在冷板凳后面,一把抱住他的腰,笑道:“小师傅你应该不碍事吧,你的血那么厉害,这尸虫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敢打您的主意不是?那你就好好保护我!”
乔乞看了师弟一眼,不知是眼红他找到了这么大的一个靠山,还是怎么地,说道:“它们不敢咬他,可是敢咬你,你现在抱着他,刚好那尸虫就把气都撒到你身上了!”
师弟一听,立刻弹跳出来:“说的也是,我可不给你背黑锅!哎呦……”
我心里一愣,忙看过去,只见一只碗大的尸虫正咬在师弟的屁股上,看样子好像是从我们后面的墙上跳出来的,疼得师弟浑身直哆嗦。冷板凳立刻匕一挥,那尸虫的大螯就跟身体分家了,只是最要命的部分还扎在师弟的屁股上。
师弟一边抹眼泪,一边怪我道:“师哥,叫你放毒你不放,现在好了,小爷屁股开花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我心里也实在愧疚,只能实话实说:“不是我不放,是这毒的解药用完了,我想着咱们这就是来旅个游,哪里会用到这些?”
这时,冷板凳突然咦了一声,我转头一看,正看见他盯着身后的这面墙呆。我心中一愣,跟师弟对视了一眼,心说这冷板凳的呆病不会又犯了吧?现在的这个情况,他犯病,对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身后这啪嗒啪嗒的声音越来越响,空降着越过安全圈的尸虫也越来越多,眼见着就快涌到我们身上来了,乔乞哎呦一声,好像也被咬了。我不得已,只能把最后的一点毒粉洒在这批尸虫身上,可渐渐现,这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哪怕我现在有一卡车的毒粉,根本就阻挡不住它们前进的步伐。
看来乔乞说的没错,它们的确是在不停地繁衍,而且度和数量还十分的惊人,短短七八分钟,这绿光就比之前的又深了一倍。再找不到出路,我们几个这回可就真的歇菜了!
我不知怎么地,背上突然又痒了起来,跟皮肤病似的,特别难受,我正打算叫师弟帮我挠挠,就听见他突然叫了一声:“他娘的!真的开了!”
乔乞跟我同时一惊,乔乞问道:“什么开了?”
师弟看了我俩一眼,然后拉住乔乞,把他往前一推,手电跟着在他面前晃了一圈,我透过乔乞跟师弟之间的缝隙,立刻看见,原来那严丝合缝的青石墙上,现在居然裂开了一道大约二十公分左右的缝隙,而且好像还在不断变大。
师弟回头冲我挑了挑眉:“我就说这里的墙会移动吧,师哥,你现在信我了吧?”
这时,前面的乔乞突然哎呦一声,身子直往后面缩,师弟立刻稳住他的后背,没让他退回来,那乔乞大叫:“小兑啊,这里面怎么会有尸虫呢?”
师弟看了冷板凳一眼,笑道:“这墙缝就是刚才那烂虫子咬我的时候,小师傅现的,所以里面有尸虫也不奇怪啊。”
我心里一愣,这才明白刚才师弟为什么把乔乞拉到前面去,原来是想给他当挡箭牌。这个臭小子,真是作孽!不过转念一想,他在我跟乔乞同时都不知情的情况下,选择了乔乞而不是我,还是有点人性的嘛,不枉我白疼他一场。
我看了看那墙缝,现在已经裂得有一人宽了,侧着身子应该都能进去,可里面要是有尸虫,也不知道数量到底多少,我们几个现在进去,岂不就是送羊入虎口,还能死得更痛快些?
我把我的考虑跟冷板凳一说,冷板凳就道:“就目前来看,里面尸虫的数量绝对要比外面的少,应该问题不大。待会我打头阵,兑二和乔乞在中间,你来断后,务必确保后面的这些尸虫不能进来,否则,它们前后一堵,我们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听冷板凳这么一安排,我顿时觉得十分可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便点了点头:“你放心,待会以敲击石墙为信号,等你们一走远,我就开始放毒,保证它们一只都进不来。”师弟急道:“那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东西走啊!”
冷板凳看了我一眼,好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握着匕,先清理掉了洞口的尸虫,然后一侧身,进了墙缝,师弟跟我招呼了一声,就催促着乔乞紧跟其后。
我望着他们手电的光线一点点地变暗、变小,最后就连脚步声也快听不见了,好像已经走了很远了,我的心里突然就慌了起来,原来断后这活不好干啊!以前看武侠小说里的那些大侠,总是能在危机关头,对自己的同伴说:“你先走,我断后!”然后非常牛B地铲奸除恶,大杀四方,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嘛!
可是现在,突然把这个耍帅的机会交到我身上,我却突然怂了,心里不知为何,慌得厉害,好像跟他们这一分开,就再也见不到了似的。
我立刻朝自己脑袋瓜上扇了一巴掌:“呸呸呸,乌鸦嘴!”仔细听着里面传来的信号,隐约好像听见了“咚咚”两声,接着又是两声,心知他们已经安全。
我从包里翻出毒药,先在墙缝一圈涂了个遍,尤其是靠近地面的那一块,着重加了分量。那扑过来的先头军立刻栽了下去,待到这毒一会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就不劳它们再跑腿了,这一壳搂的,一会都要歇菜。
想着,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妥,万一这毒一会随空气进到这墙缝里面怎么办?虽然距离远的话,一定会被空气稀释掉,可万一他们没走那么远呢,我又没有解药,到时候中毒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想着,我立刻在背包里摸索起来,希望能找出点有用的东西,最好是块防风布什么的,好让我把这个洞口给堵上。可摸了半天,能派上用场的,一个都没有,倒是我的后背越来越痒,真是直痒到我心眼里去了,难受的要死。
我忙贴在墙上下磨蹭,一磨一疼,就稍微好一点,可一停住,就又痒起来,真他娘的要命!我心里狠,真想直接把那块肉割了完事儿,正想着,背上感觉突然一滑,好像那块肉真给我蹭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