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纪录的墨水不一样,你在观察日记五天之后换了墨囊,对比很明显,最初三天的观察记录,你是后面才写的。”简南翻页给他看。
他只看过一次的观察日记,却能准确的记得每一页每一个字的位置,甚至字的墨囊颜色。
老金的汗毛直立。
“做实验的时候,我每次培养样本做回朔,你都会让我先做灭菌实验。”简南看着老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很好心的补充了一句,“还要继续说么?”
他向来都是继续说的。
但是他现在有了阿蛮,他觉得偶尔可以不要把场面弄得太难看,比如直接戳穿实验室外面的鱼缸里放的应该就是那几条黑鱼。
老金这个人一边觊觎他的实验器材,一边把他当傻子。
这些话他都吞了下去。
不是怕说出来场面太难看,而是因为,阿蛮答应了晚上给他做面疙瘩,面粉里面揉进剁碎的鱼肉,用羊肉熬汤做汤底的面疙瘩,阿蛮昨天吃鱼的时候突发奇想想出来的菜谱。
他想吃,所以他怕和老金吵起来他没办法按时回家。
老金一声不吭。
简南也一声不吭,想着自己的面疙瘩。
“这时候让村民们知道这些并不好。”老金叹了口气,忍住了抽水烟的欲望——简南不让他在实验室抽烟,抽了就赶出去。
“我并不关心这些。”简南说实话,“我过来只是为了治鱼。”
“确诊e,找到可以降低损失的治鱼方法,找到感染源,阻止水源扩散感染,这就是我过来的全部工作。”
“找到感染源是我的工作之一,所以在你给我观察日记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有所隐瞒。”
他们见面的第一天,简南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了。
“我知道你的想法。”
“先治好自己鱼塘的鱼,把损失降到最小,然后单独找村长,把传染源的事情告诉他,包括这几条黑鱼,让村长拿着确凿证据去和对方谈判,赔钱私了。”
“这是影响最小的方法,在阿蛮没有发现这些陌生人之前,我觉得这个方法是可行的。”
对他来说,阻止了感染源,控制住疫情传播,就已经完成任务,他并不关心这个任务是怎么完成的。
“但是这些陌生人并不打算赔钱私了。”
抛开他们打了阿蛮甚至试图灭口不说,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赔钱。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想要打开下游入水口,你也知道这三个人来自于哪里,你只是不说罢了。”
“你不说,就我来说。”简南下了最后通牒。
“我……不知道这三个人来自于哪里。”老金的额头开始出汗。
“但是你知道想出这样免责方法的人是谁。”简南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想出这个方法的人很懂e,很了解这附近的水道,而且知道我们会在什么时候进出鱼塘。”
一般人想要逃避责任,最多把病鱼丢到他们的上游,然后梗着脖子说自己也是受害者就行了。
这是个行家,从一开始就打算感染整个河道让所有人都查不到感染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