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弋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那窗帘飘飞,外头是偌大的别墅庄园漂亮的山水景色。凉风习习,大大的书架上被风捋出了些许的沉淀书香。
那些书,大多有些来头,而坐在沙中。被遮罩在阴影中的老人。。。又藏了多少过去?
“失望之说源于希望,你的希望又是如何?”随弋任由那风吹起她的,声音比风凉,比风清幽。
“大概是希望我宫家还能传承千年吧。。。”
“亦包括希望你自己还能再活三百年吧,我该叫你宫山,还是宫山的爷爷。。?”
宫山。是宫九的爷爷。
那么。。她的爷爷的爷爷呢?
两三百岁的吧?
宫九听到随弋这句话会脑子卡壳,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但是随弋的语气好像在讨论一件普通的古董来自多少年前。。。轻松,随性,简单。
“宫山”笑,笑得深邃又幽沉:“我就知道九丫头寻来的你是极为厉害的,你的身上有一股我极不愿面对的气息,是以从一开始我就不大愿面对你的”
这才是为什么随弋跟宫九那么交好,宫家上位的那些老一辈却都没跟随弋见过面,这很不正常,如果是不待见,也该见一见有个底吧,毕竟宫九是宫家继承人,如果是待见的,那就更该见一面了。
但是没有。
一次都没有。
随弋来了几次宫家,连一面都没见过,直到学校那会。。。
但是随弋并没有说话,只是双手环胸,不知是在看书架上的这些书,还是在看墙壁上那些名贵的壁画。
“这些东西以你的能力应该都能看出是真品吧,它们代表着我宫家传承两千多年的兴衰,也代表着始祖勾横隐藏之后的过去,。。。但是在这荣华之后,便是尤等术士尤对我宫家的诅咒,宫家代代单传,代代容易早夭,每百年便是一个灭顶之灾。。连姓氏都已舍去,却仍旧逃脱不开”
“不得已,我宫家人收养了不少孩童作为表面隐藏,开枝散叶,做以表面昌盛功夫,但是嫡系还是一个接一个死去。。直到轮到我。。”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还刻意看了看随弋,对方却是古井无波。
“你会独自来寻我,大概也知道我为何能活这么多年吧。。”
“宫山”轻轻笑着,说:“用那些不具我宫家血脉的人来为我宫家人续命,也不过是下下之策,当真正的诅咒到来。。比如轮到我的时候,也只有真正的宫家嫡系血脉才能消弭诅咒”
“换命。。”随弋轻轻道:“你的两百七十年,是用你的诸多后代血脉,包括宫九她父母,爷爷乃至你的儿子换来的。。。在无情自私这方面,你最为类肖勾横”
“能像始祖,我真想认为这是随姑娘对我的夸奖”他放下手里的书,双手交叠垂放腿上,缓缓道:“不过巫的咒太过厉害,单单那样还不够。。宫九才是解决一切的核心。。。所以她安排了她去那里。。”
随弋没看他,却是淡淡道:“你今日如此对我坦白,是准备孤注一掷,还是放下一切?”
顿了下,她看向对方。
“亦或者是想跟我殊死一搏”
对方却是笑了,乐不可支。
“我一向不喜欢做无畏的事情。。。虽然我的内力达到五百年,却仍旧不是你对手。。。而你既然来了,势必是已经知道了一切,我更是没有隐瞒的必要,胜败兵家常事,我还输得起。。”
这样的坦诚,暮气皑皑。
随弋垂眸:“盛衰皆有时,年岁皆有命,王朝帝皇概都如此,何况是宫家,又何况是你,那般作孽,可值得?”
“不知道。。。大概还是因为我太像勾横了。。。你可知道宫家为何姓宫?因为当年勾横杀人灭口的计划里面便是包括他自己的家人。。如此才能瞒过齐恒公,整整数百人的大族,也只侥幸逃得几人,却是仍躲不过那诅咒。。。”
“比起那些术士,我宫家人或许更想将他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