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正色道,“不论文武,第一便是第一,上过你欧阳先生的课吗?”
“上过。”
齐文清点头道。
“欧阳若雨有一句话,我很赞同。”
苏白注视着眼前人,淡淡道,“老子天下第一。”
齐文清面露异色,道,“欧阳先生真的这么说过?”
“别看他平日谦逊知礼,都是装的。”
苏白淡淡一笑,道,“那家伙,比谁都粗俗,却也比谁都自信,文清,谦逊并没有错,不过,自信更加难得,在我看来,此次殿试,先生我没去参加,你便是当仁不让的状元。”
齐文清一愣,旋即再次笑了出来,道,“先生,即便您去参加这次殿下,文清也会是状元。”
“哈。”
苏白一脸欣慰地点了点道,“这就对了,好了,你能想通这点,我们便能谈一谈殿试需要注意的事情了。”
齐文清闻言,收起笑容,神色认真下来。
“前几届的殿试,你可研究过?”
苏白端起茶,喝了一口问道。
“嗯。”
齐文清点头道,“刻意钻研过。”
“你觉得这次会考什么?”
苏白继续问道。
“《尚书》。”
齐文清回答道。
“确实有这个可能。”
苏白点头道,“不过,还有一个可能。”
说到这里,苏白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注视着眼前人,道,“策论。”
齐文清听过,神色顿时一怔,策论?
“不拘泥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以政为题,各抒己见。”
苏白说出自己的见解,道。
“为什么?”
齐文清不解道。
“朝廷党争,民怨鼎沸,官员贪腐,边境环敌,陈国如今的局势,又岂是一书一经能够概括,陛下选题向来喜欢以政事为引,借助科举警示天下,不过,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从去年河津洪灾后的民乱开始,到东边离恨天作乱,再到前些日子御史大夫科举舞弊,一桩桩事情都不是《尚书》《论语》又或者《中庸》这些经卷所能概括,既然如此,换作你来出题,是否还会拘泥一书一经之间?”
苏白平静道,“科举,选才为重,不专以诗赋为进退,策论之法,前朝甚至数朝之前的唐,都曾用过,只是这些年,渐渐被人遗忘了而已。”
堂中,齐文清听着苏白的话,神色渐渐凝重下来。
若非先生提起,他都要忘记了。
策论为法,不拘泥一书一经之间。
或许,他此前的眼界,真的有些太狭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