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紧紧将她拥在怀里,令阿芙拉几乎喘不过气,直到火车发动前的最后一刻。
“里德尔,圣诞快乐,还有……一路平安。”不知怎的,在他上车前,阿芙拉很想将这句话告诉他。
尽管话说出口的一刹那,连她自己都发觉这句祝福有些离奇了。
里德尔和她之间,或许有什么已经在他们两人都尚未察觉时偏离得太远。
但里德尔只是将沉沉的眼神落在她脸上,连一句“等我回来”都没有留下。那道高挑而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匿在拥挤的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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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车站后,阿芙拉坐上约翰来接她的车,直接带着行李回到家中。
她疲惫极了,先是久违地一觉睡到了自然醒,然后就起身为生日派对作准备。阿芙拉约了哈兰德、杰西卡和乔恩一起过来庆祝生日,约翰很高兴能和她一起做准备,父女两人一直忙到傍晚。
四人久违地像这样聚在一起,阿芙拉却有些心不在焉,连吹蜡烛许愿的时候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过饭,他们聚在一起谈天,杰西卡喊了她好几次,阿芙拉才回过神。
“你在想什么呀小公主?今天可是你的生日。”杰西卡调侃地推了她一下。
她只好抱歉地笑笑:“昨天刚回家,今天又忙了一天,有点累而已,没事。”
说实在的,连阿芙拉自己都不明白她在干什么。
明明里德尔也没有给她庆祝过生日,可此刻她脑子里却在不住地回想车站里的那个拥抱,回想他送的生日礼物,甚至有些抱怨地想——多佛明明离伦敦不远,何况他还是个巫师,送什么文件要送一整天还回不来呢?
也许他已经回到伦敦了,但是由于想避开阿芙拉,所以并没有将行程告诉她?
阿芙拉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一直到朋友们离开,而她在床上沉沉地睡过去。
之后几天,她趁着有空闲就去采购了做蛋糕的食材。这段时间沉浸在普通人的生活中,魔法的世界仿佛已经不知不觉离她很远。
回到家里,阿芙拉却在蛋糕的设计上犯了难。她对自己的水平认知很清晰,作为一个烘焙新手,她能将蛋糕坯成功烤出来,再把奶油较为均匀地糊上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看着冰箱里的枫糖浆,决定就地取材,用它做一个简单的枫叶形状,然后再写一行“生日快乐”了事——人的进步是需要过程的,里德尔得接受这个现实。
紧接着阿芙拉又想到,到时候蛋糕该怎么带给他呢?里德尔离开前将大部分行李都带到了公寓,他回来后应该会直接住到那里吧。
阿芙拉用种种借口说服着自己,打算将材料先放在他的公寓里,这样在他回来时就可以现做现吃。
没再耽误,她直接带着食材去到公寓,用了个“阿拉霍洞开”后顺利将门打开了。
冰箱里空空如也,正好方便她放置材料,她顺便取出多余的枫糖小小练习了一下,以免到时候场面太尴尬。
在几次等待枫糖凝固的时候,阿芙拉就坐在桌边,打量这个不大的公寓。
这里和约翰家的布局很像,只是面积要更小一些,因此楼上就没有卧室了,只有一间阁楼。总之伦敦像这样的老公寓面积有限,布局也就大差不差。
厨房是开放式的,同餐厅连在一起。一楼有卧室和书房,书房里的书不多,应该是里德尔还没全部将书搬过来;卧室则更宽敞些,除了一张双人床外还放着一架衣柜和一张书桌,书桌看上去很新,像里德尔住过来后自己采购的。书桌旁边就是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一片白桦林,这使得附近的空气也不错,住在这里还算令人愉悦。
除了原有的基调外,整个房子仍然维持了里德尔那种于简约中透露出奢华的风格,阿芙拉想,纵然里德尔暂时没恢复到他巅峰时的身家,但他那万年不变的审美又可见端倪了。
卧室中,纯墨绿色的床品铺得整整齐齐,一切物品都仿佛长时间内无人问津,昭示着里德尔这段时间确实没有回来过。
可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
离开伦敦快一周了,他到底在做什么?阿芙拉甚至怀疑,里德尔真的去了多佛吗?她是亲眼看着他上了火车的,可那之后他再去其他地方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止不住地胡思乱想,甚至惊疑他会不会是去了德国,但又转念一想,里德尔现在羽翼未全,他是孤身一人离开的,总不可能就这样去挑衅盖勒特和他豢养多年的大军。
那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今晚会回来吗?
阿芙拉一边等,一边好几次都困倦地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她一次次清醒,又一次次陷入短暂的小睡,挂钟上的指针也一格接一格地移动着,直到阿芙拉再一次清醒过来,看到时间已经指向九点,而天色黑下来已经很久了。
再不回去,约翰就该担心了。
阿芙拉站起来揉揉眼,将几个形状看得过去的枫糖放进冰箱保存,打算等里德尔回来再说。反正他要是回来,应该会给她去信。
她锁好门站在街上,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大雪又开始飘然纷洒,已然堆起厚厚一层。
阿芙拉竖起大衣领口,将围巾严严实实裹好,抬步往家中走去。
回到家时,已经近十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