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商贾女,刚入京,就将当家老太太之嫡亲外孙女挤到一边,凌驾于众国公府姐儿之上。整个国公府里的下人皆收买囊中,上至各主子身边得意人,下至守门婆子小厮、小猫小狗,皆得其好处,说起好话。老太太之娘家侄孙女,史氏湘云更是张口闭口“宝姐姐”,甚至当着老太太及一干荣府正经主子面前直言“”,显见着也是一位手段老辣、城府极深之人。
另据内幕消息,薛家姐儿身边的头位大丫头名唤莺儿者,竟在跟随主子入大观园不久,就认了宝哥儿身边当红小厮唤茗烟的亲母为干娘。两人常以兄妹称之,互有来往。
塞人塞到亲戚家哥儿身边去了,爪子挺长,人也挺能耐。可见图谋不小,也是一员劲敌。听说史家将一位姐儿嫁进了王家本枝。莫非,这王家,手伸进贾、薛二家还不够,竟要把四大家族一网打尽不成?
不过嘛!关、郑姐妹俩相视一笑,胸有成竹: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凭你再收买人,上头不喜欢,也是白搭!咱们也不是吃素的。婆媳自古是天敌,正室小妾也自古是对手。依二弟妹那针眼大的小性子,若知道宝哥儿心转而粘到了薛家姐儿身上,看她怎么作践你!
关宜人与妹妹郑宜人说的顺畅,见天色不早了,郑漪也回来了。她也有些女儿,便说要告辞,明儿再来说话。
不妨随身丫头刚掀开门帘子,一只脚还未跨出,忽然冲进来一个丫头,差点撞的倒仰。关宜人正欲开口骂道,却见那丫头迎头便跪下大哭:“太太,快去瞧瞧我们姑娘吧。我们姑娘高热了,哭的厉害!”
不是旁人,正是女儿沅姐儿身边的大丫头,乳母卢氏之女蕊儿。
作者有话要说:1 ;郑姓为中文姓氏之一,在《百家姓》中排第7位。郑姓源出姬姓,得姓始祖是郑国第一代君主郑桓公友。郑国被韩国灭亡后,国人改姓为郑。自三国始设荥阳郡之后,天下郑姓言源流者,皆曰出自荥阳。郑姓人中自古有“天下郑姓出荥阳”或“荥阳郑氏遍天下”的说法,所以,郑姓的主要发源于今河南中部一带。
2 ;“荥阳世家”——自太始祖桓公受封立国,郑武公建都荥阳后,由于当时郑氏家族旺盛,许多郑氏族人都引以为荣,其后代子孙也光耀门庭,故有“天下郑氏出荥阳”之说,郑氏族故称“荥阳世家”。
“屐声世家”——汉朝的郑崇官居尚书之职,却穿着朴素,常着木屐。
每逢早朝圣上闻木屐之声,便知郑公入朝。
圣上对其他官吏说:“我知郑卿之屐声”一时间“郑卿屐声”被称为美谈。
郑漪小姑娘出身不俗哦,她爹虽不是正宗的郑氏家族,却和这家联了宗了。某人的算盘要落空了!
另:奶娘什么的,果然是宅斗开挂的大杀器!
41第一更奉上
世人多重男轻女;若遇那天灾**,女孩儿生下来溺死,被遗弃者不计其数。但偏有那几等人物,不说重女轻男;女孩儿也是极尊贵的。
当今皇帝是其一,宫里的公主明显比皇子讨喜受宠;林如海贾敏夫妻是其二,成亲十数年,膝下一女,爱若珍宝;关宜人便是其三。她比前两者还要过些,她更偏爱女儿。看看她的庶女关澜也就知道了;明显比几个庶子的日子要优渥,往外面一拎,只看衣着气度;行事体统,压根儿猜不着这位是姨娘养的。关沅又是其四十岁上头才得的老来女,更是看得眼珠子般。蕊儿话音刚落,这位便觉眼前一黑、天塌地陷一般。张嘴便嚎:“我的儿!”
关宜人这一下,直接把蕊儿吓倒了!她打来到姑娘身边伺候,还从未见过关宜人这般失态,才刚在院子里头的那点子机灵早叫风吹没了。
郑宜人顾不得吃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搀住了向后仰的姐姐,急得开口直骂:“好好说话,姐儿到底怎么了?”
蕊儿一惊,神回了一半,忙将自家妈卢氏交待的话原样说了出来。因害怕,声音都是颤的。“我们姑娘逛了院子,回来时便有些不对劲儿。我妈说,许是姑娘年纪小,眼睛净,在园子里撞见什么,冲克了。叫碗定惊茶压一压。不想姑娘只喝了一口,就吐了,紧接着便发起高热,哭个不住。”
关宜人哪里耐烦听这个,听说女儿出事了,只恨丫头们侍奉不经心。若不是眼□上没气力,窝心脚早踹上去了。
还是郑宜人淡定些,忙问:“姑娘身子不适,可有找太医?”又拍拍关宜人的手道,“小孩子家家的,娇嫩着呢!外头的大夫哪里精心?”
关宜人嚎了一声儿,喉咙里的痰顺势咳了出来,拿帕子掩了,抹抹脸:“这样大的动静,母亲只怕已经惊动了。老人家上了年纪,哪里受的了惊。去,指个人去说一声,好叫母亲别担心。”
蕊儿腿肚子直打颤,站起来的时候还歪了歪。郑宜人对着身边的丫头使了个颜色,那丫头会意点点头。“蕊儿妹妹,我陪你去。”
林黛玉和贾母说完话,都服侍着贾母歇下了。玛瑙琉璃哭哭啼啼地拍开了荣庆堂的大门。
“老太太。我们姑娘发了高热,姑太太吓得都厥过去了。”
上了年纪的人原就觉浅、睡不安稳,晚饭后吃茶那会子又听说了敏儿乳母嬷嬷一家子背主的事情,贾母又是那种随便听人几句话必要在心里琢磨几圈的人,正不痛快呢。这刚歇下就被叫醒了,心里哪里舒坦的起来。
怎么这么多事,闹得不叫人安生!贾母伸手按着额头,心里一阵一阵地堵得慌。她就知道,这几个庶女,生来便是讨债的!早上是丫头服侍哥儿不周到,晚上便是姐儿闹出事故来了。
额头一抽一抽地疼,鸳鸯忙拿过来一个小瓶子,拿簪子挑出一些薄荷油。
林黛玉顺手接过,“我来吧,外祖母可要喝茶?鸳鸯姐姐去倒杯水来。”食指中指并作一处,替贾母揉起太阳穴。
贾母叹了叹气点点头,从来没发现丫头们哭的这般叫人烦心。
“哭哭啼啼做什么,没的晦气!”声音前所未有的寒冽。“姐儿怎么了?”
玛瑙吓得一抽,眼泪就这样悬在眼角,欲落未落。
贾母看了更是不喜。好好的丫头,才送出去一天,就学的这狐媚子轻狂做派。
贾母心里不爽,玛瑙这个一等丫头更不爽。国公府里老太君身边大丫头和年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