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陈绍宇瞪了半天,勉勉强强解出了一个“脱颖而出”来。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拈起棋子,按照自己的理解下了几步,然后屏住呼吸——
很好,什么都没发生。
又过了半个时辰,就当陈绍宇以为自己这半辈子都要这么过去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咦?怎么有人?”男影卫看了一眼面露惫态的陈绍宇,似乎还下吓一跳,“妈呀,我就出去吃个饭的工夫……怎么没人告诉我您已经来了?陈绍宇先生是吧,您怎么趴在地上?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咦?没想到陈绍宇先生居然还对围棋有所涉猎!好雅兴啊!这残局我解了好几天都没解出来,您居然这么一会儿就成功了!”
“……”陈绍宇一脸无语。他懂个屁的围棋,只是求生本能罢了,结果居然是个大乌龙,这房间根本不是什么密室!
“抱歉抱歉,您久等了……”男人尴尬地笑了笑,满脸谦逊,陈绍宇也不好发作,只好满脸堆笑——把人家的休息室当密室来解,也挺丢人的。“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不知道您是否还有印象?”
陈绍宇沉思。他肯定没见过面前的男子——这男人一头卷毛,看过一眼就肯定忘不掉,但他却说见过自己?
“啊,您不记得也很正常。毕竟那个雨夜,您在明,我在暗。”
雨夜。陈绍宇快速地抓住了关键词。他猛然想起,就在去年他刚到京城不久,影卫就开始打击民间情报贩子,而城北那个姓穆的,就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哦哦哦,原来是您。”陈绍宇点头道。那个雨夜,他也看到了黑暗中的身影,并且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但他当时没能看清。
“对,是我。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影卫统领——雷掣。”男子说罢,行了一礼。
陈绍宇回礼后,陷入了沉思——当然这几天他总是在沉思。
雷掣在点他。他只是提了那个雨夜,但他真要表达的,不止于此。京城情报网现在几乎全部由影卫接手,身为影卫统领的雷掣,既然在那个雨夜都在场,又怎能不知道他和项凡言之间的关系?
陈绍宇现在思考的已经不是要不要答应雷掣加入影卫,而是他拒绝后,该怎么逃出去——影卫针对过项凡言,是敌非友。陈绍宇不会为了利益背叛朋友,绝对不会。
“抱歉。”陈绍宇尽量保持冷静,同时将手伸向身后的长枪,“本以为您邀我前来,并不了解我的情况,但现在看来,您是在逼我背叛朋友。所以,恕我拒绝。”
“唉。”雷掣叹气,摇了摇头。“真遗憾啊。”
“……”陈绍宇手指触碰到枪杆,集中精力,观察着雷掣的动作。
“您干嘛剑拔弩张地呢?”谁知雷掣竟摊开双手,并无要攻击的意思,“只是我自作主张,想要试试你罢了。现在看来是我输了,真遗憾。所以某人,这场戏看够了,可以出来了吗?”
“我早就说过了,我一眼看中的人,根本无需试探。你非要自取其辱,有什么办法?”陈绍宇循声看去,只见靠墙的架子突然由上至下翻了过来,一人正用脚勾着架子,倒吊着。他翻了个跟头,跳了下来——不是项凡言还能是谁。
“哎呀。”卷发男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小的眼拙,好羡慕巡察使大人的火眼金睛呢。”
好阴阳怪气。
不对,所以项凡言和影卫一开始就是一伙的?那之前是演的年度大戏吗?
还是不对,雷掣刚才叫项凡言什么?
雷掣看陈绍宇这副死机的模样,忍俊不禁:“不是吧老弟,你是一个字都没和他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