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轻云死了,但是善后还有很多事。”季山看着陈绍宇,“到时候就拜托众爱卿了。”他说罢,从口袋掏出了一枚精巧的琉璃瓶,“这个是药,给巡察使。”
“谢皇上。”陈绍宇替项凡言谢过,接过了琉璃瓶。那瓶中却不是药丸,而是红色的液体,像血,却有异香,好像在哪闻过。但他没多想,连忙扶起摇摇欲坠的项凡言,喂他喝下了液体。不出一分钟,项凡言竟然就活了过来,蹭地站了起来。“谢皇上!”
“咳咳……我说,这些孩子……”雷掣开口。
那些孩子看着有些怕生,只对救他们出来的雷掣亲近。雷掣看向季山,季山又看陈绍宇,陈绍宇看了看活过来的项凡言,项凡言转过头,最终看向毫无存在感的亦兰夕。
亦兰夕看着孩子们——虽然她自己也是个孩子,但这一刻,她成了大家的姐姐。“我要把大家带回柒玦斋。”少女稚嫩的声音里透着坚决,“义父毁掉的家……就让我重新建起。”
雷掣带着他那一大家子孩子和亦兰夕回柒玦斋了,陈绍宇他们还另有事做——荷月、以及易轻云养的其他刺客跑了。
皇上赐给陈绍宇一柄新的长枪,陈绍宇就在太和殿里舞了一下试手,皇上也没介意。
“皇上,我想冒昧问一嘴……”陈绍宇斗胆开口——他想问季山是如何死而复生的。
“哈哈。爱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季山笑道,“我不故意来这么一招金蝉脱壳,怎么引蛇出洞呢?”
“皇上英明!”陈绍宇赞道。季山这一假死,把他两个儿子都给骗过去了,而季和的表现确实足够好,担当得起太子之名。
“去抓荷月之前,”项凡言对陈绍宇说,“你陪我去趟大牢,提个人。”
“啊?提人?”陈绍宇一头雾水。
“到了,你就知道了。”
陈绍宇跟着项凡言深入京城北面的地下大牢,牢内十分阴森,还透着霉味。但是和陈绍宇想象中不同,大牢十分安静。
“巡察使大人。”狱卒看到项凡言手里的令牌,眼前一亮。
“皇上假死一计已经完成,现在反贼已被缉拿归案,之前误擒进来的御前侍卫们,可以无罪释放了。”
“是,大人!”
“嗯,其他人你们按手续来就好,我现在需要带一个人走。”
“是,大人,请这边来。”
陈绍宇看着两边的牢房,问项凡言:“皇上假死的事,你说这些被抓的御前侍卫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吧。他们估计做梦都在想刺客究竟怎么潜入的。”
“……那他们可……真倒霉啊。”陈绍宇话音刚落,项凡言就停在了一间牢房门前。
只见牢里那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身材倒是极为壮实。他手里拿着一片碎瓷,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对着墙壁来回比划。
这人怎么看都像疯子,但是如果有人仔细看墙上留下的痕迹,就会发现那是极其精妙的剑谱。
“柳兄。”项凡言轻声开口。
牢里那男人闻声,抬起头,撩开脸前蓬乱的头发,惊诧地看向项凡言和陈绍宇。
“柳兄,我来接你了。”
正是柳鸣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