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的话一半咽回去了。
杨平说:“没关系,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只在这里呆两个星期,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完全可以不理,为什么这么自找麻烦,因为我以前遇到个这种特殊病例,有经验,所以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老人家这么痛苦,一个牙痛都把人折磨得翻来覆去,何况这种坐骨神经痛,老人是怕麻烦你们,强行忍住的,很难想象老人这些年怎么熬过来的。”
老人儿子本来不相信这个年轻的主任,但是这样一说,他有点动摇了,管他什么事,何必他自找麻烦,可能真的人家有办法,不是说了嘛,人家遇到过这种病例。
这件事,闹来闹去,家里也累,两口子要上班,孩子要管,现在老人这样痛苦,闹一年也没有解决问题,现在这个年轻医生有办法,为什么不听听。
谁不想把问题解决,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整个家庭生活质量都被这事拉低了。
“上次曾教授怎么就没看出神经在两个部位卡压?”老人儿子问道。
杨平说:“这种情况太罕见了,首次手术的医生都很难想到,我们以前碰到的病例也是这样,腰椎手术后疼痛还没缓解,后来再检查,才查出来。”
儿媳说:“那第一次手术花那么多钱白做了?”
这次语气好点。
杨平说:“不是这样的,就像家里的灯泡不亮了,灯泡没问题,是开关和电线坏了,第一次手术修了开关,现在要把电线也修好,只修一样没有用。如果腰椎手术不做,只做臀部的手术,术后也不能缓解疼痛,只有两个手术都做,才能有效果。”
“要是下一次手术还是不行怎么办,能百分之百保证?”儿媳脸偏向一边。
“不能百分之百保证,但是成功概率百分之九十以上。”杨平冷静地说。
“我知道,你们医生说话会留有余地。”老人儿子对九成把握认可,没医生敢说百分之百。
杨平看他们沉默,说:“我们一起来把老人的痛苦解决,痛苦没解决,怎么处理这事都是麻烦,老人痛苦,你们跟着痛苦,是不是?”
“我和老头子商量一下,你能不能等我一下?”老头儿子松口了。
“没关系,你们商量清楚,我们等你。”杨平一直语气平淡,不急不躁。
“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是想解决老人的痛苦,我完全可以不管这事。”杨平补充道。
两夫妻出去后,大约十多分钟左右,老人儿子回来了。
“我们同意做手术,但是我们请求杨主任您主刀。”
“当然是我主刀。”杨平说。
“还有这次费用--”老人儿子为难地说。
“先把问题解决再说,其它暂时不谈,怎么样。”杨平说。
老人儿子没说什么了。
“刚才我们态度不好,还请见谅,这事情把家里人搞得很烦躁。”老人儿子说。
杨平摆摆手:“没关系。”
家属的工作做通了,立刻安排术前检查,除了肺部纹理增粗外,没有其它的异常,血压、血糖都正常,身体还不错。
手术就排在第二天早上,杨平叮嘱术前准备好两只甲强龙,到时带到手术室。
然后发微信给苏宜璇,要她帮忙准备器械,明天配台手术,苏宜璇现在挂职手术室护士长。
回到宿舍,杨平想向田主任汇报今天的工作情况。
田主任没有回,跟盘院长一起和卫生局的领导吃饭去了。
“胖子,你那软中华还有不?”张林问梁胖子。
胖子很不满意:“别一口一个胖子,梁主任,叫梁主任,我挂职的是麻醉科主任。”
“你入戏太深了吧?”小五说。
“你们懂什么,这叫敬业,两个星期主任,也是主任。”
“梁主任,梁主任,麻烦赐一根软中华。”
张林伸手。
胖子拿出一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