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草药。他以为无人看见,没想到竟被小小进宝一一看在眼底,呵呵一笑,欣然地接受进宝一拜。
最后进宝走到那公子面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倒,施以大礼参拜:“当日未能向公子道谢,公子的大恩大德,进宝铭感五内,请受进宝三拜,还请公子留下姓名住址,改日必定携父登门道谢!”
那公子淡淡一笑,命林先生将进宝扶起,他看到进宝的额头因为用力过猛,有些红肿,于是想起当年她那副凄惨的模样,不禁说道:“能把婢女****的如此大方得宜,看来你蛮讨那户家人的喜欢。”
“老爷夫人和小姐都待进宝非常好!”
“看的出来!只是不知……”公子的目光轻轻地瞟向一旁不知所以的碧莲,一边说。“你这次又是发生了何事,听说……”公子再次看了看碧莲。
碧莲知道自己刚刚怪错了他,可是她一个堂堂的知州千金,怎么能轻易和陌生人道歉。她清咳一声,故意把脸扭到一旁,不去看他,并在心底深深懊悔,竟错过欣赏像他那样完美无瑕的美男。
“……你好像被人骗了银子?”
碧莲一听,刚好看见那光头主持要趁机溜掉,她立刻上前,一把抓住老和尚的袈裟说:“快把银子还回来,那一百两银子可是进宝攒了十年的积蓄,既然我没有上成头柱香,就把银子还来!”
“碧莲小姐啊,是进宝姑娘说的,只要我在香客进来以前,为你打开后门让你进来,就给我,不……不是,是捐给本寺一百两香油钱,并未说明是上了头柱香才给的!那是香油钱,如果每个施主都像碧莲小姐一样,给了香油钱,回过头来又反悔,向老僧讨要,那小庙也早就不存在了!”老和尚存心欺骗,如今更厚颜无耻的胡搅蛮缠。
“什么?光是开个后门就要一百两?你不如上街去抢,亏你还是个和尚,佛曰戒色、戒贪、戒嗔、戒杀生,你贪财如此,是犯了大戒。我给你机会改过,你若执迷,不肯把钱交出来,那我就抓你去衙门,告你欺世盗名,骗钱诈欺!”碧莲本就牙尖嘴利,无理辩三分,如今得了理,更加变本加厉,一张利嘴噼里啪啦地说的老和尚哑口无言。
老和尚双手作揖:“我的大小姐啊,就算你告我,我也交不出来啊!”
“什么?难道你不怕坐牢?告诉你,知州的大牢里可没你这小庙舒服,你不怕站着进去,横着出来吗?”
“怕,我怕啊!可是我真的交不出来!”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难道你不知道我是知州佟大人的女儿吗?”
“我哪里还敢耍花样啊,只是、只是那一百两……我、我……”
老和尚期期艾艾地不肯说,进宝替他说了出来。
第八章 犯错
“他已经花了!”
碧莲一听老和尚把钱花了,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凶神恶煞:“买了什么东西要一百两啊?”
老和尚颤抖地抬起双手,碧莲不明白。
进宝指了指和尚手上拿着的佛珠:“那串翡翠佛珠!”
碧莲拽着佛珠,眼瞪如铃:“你这个臭和尚,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的!”说着,撸起袖子就要打,进宝一把拉住她:“算了,小姐,反正我也用不到那些钱,就给他吧!”
“那怎么行?一百两啊又不是小数目,你舍不得花,凭什么让他白白过瘾?不行!”说着,碧莲挥手就打,老和尚身上,脑袋上纷纷挨了几下,怕痛,他左躲右闪,一个劲儿地求碧莲饶命,碧莲的头柱香不但没上成,又让进宝白白赔掉了一百两,如果他老实地站着让她打,她的气反而容易消,可惜他并不识相,碧莲的气不打一处来,每一下都用尽了全力。
老和尚‘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殿内的所有人又没有一个肯出手帮忙。那位衣冠楚楚的公子反而往门口一坐,身旁的侍从一字排开,竟将殿内的所有门窗都挡住了,关门打狗。老和尚无处可逃,暗呼糟糕。
日前便有人前来通知他,今日将有一位公子前来上香,虽然来人没说,是谁家的哪位公子,但传话的人一身贵气,说话毫不客气,老和尚便知这位公子得罪不起,可是他早已收了进宝的一百两银子,又不想到嘴的鸭子飞了,于是他想在公子进香走后,将他上的香拔掉,等碧莲进宝等人来的时候,香炉里没有香,自然以为她们是第一个上香的人。这样一来,他就不用交还银子,而他不说,也没人知道。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碧莲只顾上香,根本没看到殿内有人,那时他们已经从一侧走进了殿后,碧莲横冲直撞地闯进来,反而令他们留了下来。
他的如意算盘,摔碎了,还碎得稀巴烂。
他无处可躲,眼见佛案,吱溜一下躲到了下面,进宝一看,吓了一跳,原来寺庙里的小和尚通通躲到佛案下,估计是等贵客上完像后,给他们赏钱吧。
佛案本来就小,根本没有老和尚位置,他急于躲避挨打,拼命向里面挤,将佛案挤翻,众僧一个个窜出,纷纷寻求躲避之所,模样极其狼狈。
那公子端坐一旁,见状,眉头一皱,说:“真是丑陋!”语毕,青龙率先走出来,将那群贪财的和尚通通抓了起来,押去州衙。
一直在门外等候的百姓,见寺门打开,蜂拥而进,根本不知道庙里发生了什么事,一股脑地向前冲,将青龙他们一干人等冲的四分五散。
青龙不知门外竟有这么多的人,一时怔住,那群和尚趁机跑掉大半,气的青龙青筋毕现,如果不是公子开口,他恨不得将那群愚笨的百姓通通抓起来,挨个问罪。
朱香香第一个冲进来,看到碧莲站在大殿中,殿中的香炉中已经插了三柱清香,以为是碧莲又一次先她一步,抢了头香。她气得一把摔烂手中的香,与碧莲怒目而视。
碧莲根本不想解释,嘴角微弯,俨然一副得胜的样子,缓步走出大殿,连看都不屑看朱香香一眼,从她身边趾高气扬地走过,走出庙门,上轿回家。
进宝依依不舍地望着那白袍公子,只见他微微点头告别,不久变在人群中消失了,而她一直呆呆地,直到碧莲唤她第三声,她才恍然回神,一路上,失魂落魄的不言不语。
好不容易才出一次门,碧莲不想就这样回家,非要在外面逛逛再回去,进宝的心里一直想着那位公子,公子还没告诉他,他姓什么。想下一次见面一定要问他,可是要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他一面呢。
他似乎不是苏州人,上一次见他是十年前,难道他每十年才来苏州一次?进宝一想到这里就抑制不住地心痛,她不想十年才见他一次。
为什么当年,买下她的人不是他呢?这样她就不用日日思念,梦中流泪。
整日她都心事重重地跟在碧莲身后,看什么好玩好吃的都提不起一点精神,她只想早点回去睡觉,仿佛生病似的,了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