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皇甫曜的人是太后,而要杀皇甫曜的人也是太后……
“正如现在我也一样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她一直追着曜儿不放,她早已贵为太后了,曜儿对他们母子俩个来说,早已没有了威胁,为何她还是不肯放过曜儿,难道她没有孙子,就不想曜儿有儿子吗?”
进宝脑中一片混乱,早已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愣了半天,缓缓地走上前,搂住太妃瘦弱的肩膀。
太妃抬头看她一脸同情的神色,忽然笑了出来:“你同情我?”
进宝知道太妃生性刚强,不想被人同情,所以她摇摇头。
但并没有骗过太妃,太妃深吸一口气,挣脱了进宝的手,重新站了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脸上又恢复最初的平静。
她走到佛像跟前,重新拿起木槌,有节奏地敲打前面的木鱼:“我劝你,还是将你的同情心留给自己的好。”
进宝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
太妃立刻解释道:“先帝生性多疑,太后狡诈,而当今皇上偏偏又是他们两人的儿子,我不知道皇上继承了多少,与他朝夕相对的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太妃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佛堂出来,进宝一路上都在想。
太妃是在告诫还是离间?
她觉得太妃应该是在离间她和皇上,因为皇甫曜的关系,太妃深深忌恨着太后和祁煜。可是不知怎的,她脑中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祁煜多次不相信她的事情。
她的心乱如麻,以至于心不在焉地一脚踩到滑溜的地面,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冲了出去,而前方不远处,就是四海池,前几日天暖,池水已经开化,
乐奴来不及伸手拉她,惊惶地喊道:“昭仪……”
眼见就要摔到冰冷的池水中,进宝本能地闭上眼睛。忽地身子一旋,已被人拉住手臂,一把扯了上来,脚还没站稳,只听那人恭声道:“情非得已,冒犯昭仪,还请佟昭仪恕罪。”
进宝拍着胸脯,喘了几口气,才缓过神来,抬眼看到前面跪着一小队全副武装的侍卫。笑道:“没事没事,多亏你身手利索。”
乐奴忙上前一步,扶住进宝道:“昭仪您没吓着吧?”
鸟儿不能说话,却愧疚的眼眶发红。进宝拍拍她,让她不必介意。然后又吩咐乐奴拿些银两打赏给刚救了她的那名侍卫。
那名侍卫拿了打赏,谢了起身,只一抬头的瞬间,他愣了一愣,连忙低头。
而进宝看到他的容貌,也是一愣。
她认得他,这辈子都会记得他的容貌,那日与丽妃在冷宫通奸的人,就是他。
显然,他也同样认出了进宝。
不知是慌张还是有皇明在身,他施礼匆匆告退。
进宝望着他的背影,问乐奴:“他是谁?”
乐奴皱着眉摇了摇头:“奴婢不认识,瞧着也眼生,应该是刚进宫不久的吧。”
进宝揶揄她道:“怎么也会有我们的乐奴姐不认识的人?”
乐奴脸一红,垂着头跺脚道:“昭仪,您又打趣人家。”
进宝掩嘴一笑道:“看他的官服,应该也是四品,去查一下。”
当夜,祁煜召朱香香侍寝,进宝坐在窗下,望着窗外如钩的新月,又想起太妃的话,在脑中久久徘徊不散。
越是不要去想,越是想起,越是告诫自己太妃是在挑拨离间,心中越是浮现出祁煜说谎的样子。
而十五那日以后,祁煜已有半个月没来望云殿了,反而频繁招幸丽妃和朱香香以及刚晋升的余才人。
看来并不是她在疏远他,而是他在远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