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不由想,此时此刻,不管这蛊人的事情是不是居简行做的,朱厌扎勒等人一旦出了问题,居简行都会被天下猜忌是他畏罪,所以才先下手为强。
如此一来,这天下的舆论,怕是再控制不住了——
众人各有心思,不由一同往上座看去。
朱敏仪站着,面色十分苍白,面颊却是红润的,像是因病而生的酡红,又像是兴奋的红色。
他指着前来通报消息的内侍道:“可有其他人在场?”
内侍不敢隐瞒,立即磕头道:“有有有,奴婢在场确实抓到了一人。”
“谁?”
“她说、她说她叫谢晚宁,是澜沧书院的夫子。”
“什么?!”
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喻殊白猛得上前一步,表情一寒。
居简行原本稳稳放在腹前的手竟然也罕见地颤了一下,目光微凝,落在内侍身上,终于开口说话,语气像是结了一层寒冰:“有无错认?若随意拿了旁人来顶罪,你应当知晓本王的手段。”
居简行的手段狠辣无情,天底下谁不知道?
那内侍被吓的浑身发抖,趴在地上,整个人抖的像筛子一样:“奴、奴婢万万不敢!那人确实就叫谢晚宁!奴婢到时,这人手里抓着一把剑,浑身是血,就站在扎勒面前,手还搭在扎勒的肩上!陛下!陛下!奴婢万万不敢说谎啊陛下!”
话说到此时,本该顺着话说下去的朱敏仪却停顿了一下,视线不由朝朝阳旁边的孟云看去。
孟云也是皱了一下眉头,显然也没搞清楚谢晚宁究竟是从何处蹦出来的。
原本他们计划的很好,他们派人去刺杀朱厌与扎勒,然后再留下一个人当作证人,一口咬死是居简行指使的这一切,届时再由朝阳亲手刺出一刀,自此正式掀起一场“杀反贼、清君侧”之风。
只是为什么留在现场被内侍发现的人,不是他们提前预备好的那个?!
但是事态已经发展到了现在,就没有再半途而废的意思。于是孟云朝跪在地上的内侍使了一个眼神,内侍得了命令,颤巍巍地说:“依奴婢看,想必谢晚宁就是凶手。”
“简直胡说八道!”一声少年的冷笑从身后传来,子车寻环臂抱胸,颇为懒散地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那内侍一眼:“入宫之时有专人搜身,刀枪剑戟一律不准入殿。本侯眼睁睁地看着谢晚宁空着手走进来,结果你说发现她时,她手上抓着一把剑?”
内侍头皮发麻,没想到这时候子车寻竟然跳出来掺和一脚,他硬着头皮说:“奴婢亲眼所见,如果有半句假话,就让奴婢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你不必发那么毒的誓,这些年来,老天爷什么誓言没听过,可听说真的有人遭了天谴?”子车寻冷笑,凤眸像是闪烁着寒光的刀峰,一点一点剜着内侍的肉:“但这誓言本侯记着,若是你当真陷害了她半点,本侯真叫你五马分尸,不得好死。”